田语桑快要死了,从小到大看过的惊悚电影恐怖小说一瞬全往他脑袋挤。偏他衣服还挂脑袋上,什么也看不见。
他慌张穿好衣服,往声音方向看——
已知,家里有两人,一人在卧室睡觉,另一个是他自己,那么——
——那么真相是,先头那人压根没在卧室睡。
巨大熊棕色的肚皮上团着个白色的包,凑近一看,陈佳音一张脸睡得粉扑扑的。妈呀,田语桑握拳,好像天上掉下馅饼,还刚好砸他嘴里。
要淡定。他告诉自己,围着巨大熊溜达好几圈,也没想好下一步该怎办。无意间,他抬起头,正好对上巨大熊的脸。
他垂着眼,灯光原因,冷嗖嗖的死亡三角更加明显。喉结不自觉滑动,田语桑终于冷静下来。
对诶,不就是跟耳朵同个房间睡觉吗,不就是睡着了的耳朵就躺在你面前吗,你激动什么你,她还抱着你睡过呢!
深呼吸几次,他留恋的看一眼陈佳音的睡颜,果决地离开了。
他又想起前几天,他脾气阴晴不定的毛病。我靠,他认真数着日子,老子不是真更年期吧。
是这样的,田语桑同学打小数学过敏,数个数都的全脑投入,所以小脑没人管,脚下一滑,整个人摔在巨大熊肚皮上。
还好陈佳音位置靠里,不然整个砸她身上了。
田语桑这摔动静不小,他小心翼翼回头,陈佳音不清不楚的嘟囔着什么。
他立即紧张起来,很怕她醒来发现自己。他好像做了什么错事被逮个正着,下一步就该受害人决定是无期还是死刑。
但他确实什么都没做。这股心虚来的莫名其妙,田语桑实在搞不懂自己脑子怎么了,他明明还是清清白白一个崽,咋大脑就让他自首呢。
吃里扒外!
他又想,算了,耳朵也算外。
他就躺在她边上,很容易闻到她身上的香气。
依旧是那股酸甜的莓果香,跟平时不同的是,这味道似乎给她睡熟了,蒸出一点别香。
那香气十分馥郁,带着股暧昧的甜,叫人闻着脸热。
田语桑特别渴。他喉咙很热,不住吞咽口水。嘴唇也热,抿成一条赤红的线。
他很轻很轻起身,腰还没离开,胳膊已经被握住了。
陈佳音问:“糖糖?”
田语桑只觉全身肌肉紧绷,把脑子抻成一条线,他忘了思考,也不知道该有什么动作。
陈佳音大约睡迷糊了,抱着他的胳膊蹭蹭,嘟囔了几句谁也听不懂的话,然后继续睡去。
田语桑终于松了口气。
他想抽出自己胳膊,立即离开案发现场。但陈佳音握实在太紧了。
田语桑听说这样睡觉的小孩很没安全感,先为他家耳朵伤感了一会儿,之后一狠心,用力把胳膊拔出来。
然后,他整个人就给按在床上了。
一般人没安全总自己偷偷心碎,陈佳音不同,她没安全感就修炼一身武艺,即便睡觉时也能一招制敌。
田语桑也不知她做了什么,反正等他回身,自己已经倒熊上了。为了不压到她,他还只能撑着胳膊,把身体撑在她身上。
田语桑很怀疑她是故意。他盯着她看了许久,确定这人是真的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