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田语桑第一次进陈佳音卧室。
卧室的墙也是做旧的风格,深灰浅灰混成一片,乍看像脱了墙皮。她的床挺大,实木的,床品是亚麻质地,很柔和的一层绿。
田语桑把陈佳音放在这片绿上,为她脱了鞋子和外套。
其实,穿着睡衣跟舒服点吧。
卧室东西不多,只床头一个矮柜,上头一盏台灯,旁边堆了七零八碎一堆。他找了一圈,在墙上看见两扇小门,一扇是卫生间,另一扇不知道通向哪里。
睡衣在卫生间吗。他才站起来,就看见堆在床角的老头背心和花裤子。挠挠脸,到底没胆子给她换上,于是掀开被子,囫囵个把人包进去。
陈佳音枕头边有个米色板子,大约塑料质地,摸起来很硬,田语桑一碰,有暗黄的光闪动。
还是电子产品。
田语桑猜这是东西是放手机用的,方便耳朵听闹铃接电话。但他不会用,于是决定把手机带在身边,今晚做她的耳朵。
给她摘下外机,又从口袋里掏出助听器,把它们放在矮柜上。田语桑并没立即离开。
夜灯模糊了陈佳音的轮廓,她看起来更加人畜无害,一点不像横行人间的小霸王。
你呀你。田语桑轻轻戳她的脸,不是教过你了,不要随便相信别人,怎么就是不听,竟然还在别人车上睡着了,陈耳朵,你不是没挨过骂。
大概有点痒,陈佳音嘀嘀咕咕几句,握住了他的手指。
卖萌也没用。田语桑笑着看她脸。余光扫过掌心,看见几乎被指甲戳破的那抹红痕。
那种情绪又来了。很暴躁,也无力,更多是对自己的失望。
他很想告诉那男人,他是dr田,是天才,是大艺术家。但这话幼稚的他自己都想笑。他没有证据,所以这话就是小孩子的胡闹。
但他并不是什么争强好胜的性格。或许之前是,但几年落拓生活,他脾气早磨平了。他也不明白自己想跟那男人证明什么。
陈佳音的呼吸渐渐重了,他小心翼翼抽出手,离开了。
经过卫生间时,他闻到了熟悉的浆果的酸甜。驻足良久,他还是离开了。
一夜无梦,陈佳音起床时神清气爽。她像往常一样往枕头旁摸,却没摸到手机。
难道,落许进安车上了。随手拿起矮桌上的助听器,戴完她才想起来,昨晚我怎么到家的?
她诡异的看着地上的外套,记忆还留在许进安车上。
田语桑正忙活早饭,陈佳音一阵风似的刮过来,“你知道我昨晚肿么回来的吗?”
“知道啊。”田语桑悠闲的把煎蛋翻了个面,“有个很油腻的大叔送你回来的。”
陈佳音不干了,“物业为什么放外人进来!”
见田语桑还是一副优哉哉的样子,她气的拧他腰,“你为什么给陌生人开门!”
“他手上不是有你么。”田语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