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蔷那浮夸的演技,穆承安第一眼,便瞧出来她的使诈。
不过,能惹着居蔷生出这么大的气性来,只怕这太子殿下做的事,当真的撞在了居蔷的逆鳞之上。
所以穆承安当即摆出一副愕然姿态,将居蔷拥入怀中,言语无奈的说道,“蔷儿,今日可是我们大喜的日子,怎可说如此晦气的话!”
“可是……,可是他欺辱我,我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居蔷用力的眨了两下眼睛,却是没能挤出眼泪来,索性捏了袖子,装模作样的擦了下眼角,一脸委屈之态伸手指向吴旭。
“这其中怕是有什么误会,说清了就好。”穆承安将居蔷死抓着吴旭不放,又见穆卿云神色匆忙的赶了过来,有意识的以话为引。
“他一介男子,跑到后院不说,还当着卿云的面,辱我粗俗不堪,不知廉耻,不识好歹,呜呜呜……,相公,这口气我实在咽不下去,你干脆休了我,放我回南陲得了。”
居蔷也是精怪的很,接到穆承安的暗示,哭哭啼啼,又是对吴旭指责了一番,却也让穆承安知晓了,此事和穆卿云有关,而瞧着吴旭尴尬的模样,显然和居蔷说的也是八九不离十了。
而居蔷这话一出,众宾客望着吴旭的眼光,越发不善,这谁都知道居蔷出生草原,这脾性自然不似本朝女子含蓄温婉,可作为和亲的公主,谁都不会傻到当面去说三道四。
这还是太子殿下呢,怎能失言至此,这要是让居蔷真的就这么回来南陲,这十之八九,定然是战事又起。
吴旭这会被众人盯着,也是有口难辩,虽说居蔷所言不近属实,但也是十之七八。
而且他更没有料到的是,居蔷居然这么敢,一时间更是骑虎难下。
不过原本正在为穆承安挡酒的谢今晏,却是无暇顾及众人此刻的万般心思,他看到卿卿于吴旭之后不久出现,心便瞬间提了起,快步走到穆卿云身边,一手挽住穆卿云的肩头,低声问道,“卿卿,你没事吧!”
穆卿云回之一笑,然后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无碍。
如此,谢今晏这才算是稍稍安心下来,这才顺着穆卿云的目光,望向了穆承安。
“殿下,内子所言,可是为真?”穆承安向来是不怕事大的,而且居蔷都说到这份上,他为人夫的,若不与之出头,那还算是个男人吗?
“穆兄,这只是一场误会!”吴旭沉着脸,忍着怒气,向穆承安回道,他本以为这个场合,穆承安至少会劝阻居蔷的无理取闹,却没想到,穆承安居然做出这种当场质问的事来。
“误会?那不是太子可否告知于我,你去后院作甚?”穆承安却没有善罢甘休的意思。
吴旭目光自穆卿云的身上一扫而过,他自然不能告诉众人,他是去寻穆卿云的。
正在踌躇,是否要放低姿态,将此事遮过去时,一个怯弱娇羞的声音响起,恰时解了吴旭的处境。
“是我邀了太子哥哥后院一叙,却不曾想撞见了嫂嫂,是扶筠逾越了。”
穆扶筠由人搀扶着,怯生生丢了这么一句,瞬间将众人的目光挪了过去,只瞧她弱柳匍姿模样,倒是极惹人怜惜。
吴旭得了台阶,亦是顺势而下,接口一脸诚恳的言道,“有丫鬟与我说,筠儿有急事寻我,我情急之下这才昏了头,口不择言了些,还请穆兄,穆夫人原谅我这口舌惹出的祸端。”
这两人一来一往,将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让原本已经做好了夜闯皇宫穆承安,只能就此作罢。
不过这么闹了一场,前院宾客倒是生不起在起哄的心思了,穆承安索性说了几句客套话,便带着居蔷去了后院喜房。
谢今晏自然更是无论如何都不敢在让穆卿云独处,穆卿云也着实是累了,二人向二婶言说了一句,便退下去歇了。
谢今晏这还是第一次在穆卿云闺房里落寝,又饮了些酒,自然是有些心猿意马,只是待他沐浴归来时,却见穆卿云早已成酣睡姿态。
这倒是和平常时,绝然不同,谢今晏低唤了穆卿云,穆卿云都全然没有惊醒,这才让谢今晏恍然,似乎穆卿云最近好像确实极容易困乏了些,正好李叔还在府上,等明日人回府,到时候让李叔瞧瞧。
这般想着,谢今晏自然也歇了迤逦的心思,悄然上了床榻,安稳卧眠。
不过,第二日等穆承安夫妇敬完茶,回到锐侯府之际,侯府已是乱成了一团。
程氏昨夜半响便已发动,到如今仍未诞下子嗣,府内这会早已是无暇顾及其他。
穆卿云和谢今晏听此消息,当即也顾不得其他,几乎是一路小跑着,赶去了程氏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