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过分啊……突然说这种话什么的……”薄暮沉寂了许久之后重新开口，但是声音之中却也带上了些许开朗的笑声，“一个无欲无求的人，唯一渴求的东西只是希望能够找到和自己约定的那个人……咱可帮不了乃……这样对乃而言，毫无价值的，还会带来各种麻烦的武器，乃也愿意接受吗？”

“因为……你跟我很像，不是吗？”阳暮握住了刀柄，“不过我们也有区别……”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死去，而你，总会找到下一个愿意使用你的人。”

“这样啊……”薄暮叹了口气，“还真是务实的回答呢……”

薄暮的刀身突然变得虚幻起来，下一刻化作一道灰红色的光芒注入了叶暮的左手手心，在光芒消散之后，叶暮的左手手心冒起了白烟，而上面则浮现了一个银灰色与血红色拼凑而成的残阳图案。

“那么以后就请您多多指教了。”

“咱会作为乃之兵器与乃并肩战斗，也期望您能够如咱所期望的，活下去并且带着咱找到主人大人。”

“零先生。”

“……会的。”叶暮握住了拳头，轻轻摇了摇头，“请多指教……”

“还没睡啊，零。”安德鲁突然出声，见叶暮看向自己，他伸了个懒腰，“我这把老骨头……在这个地方真的是呆了太久了啊……感觉自己都生锈了。”

“你……被弄成奴隶之后，就一直在这里吗？”叶暮语气平静的开口道。

“是，一直在这里……就在这个牢房里，无时无刻不在看着这里进来人或者出去人，他们有的活下来了，成为了更高级的奴隶，有的死在了这个地狱里，也许是好事也说不定……”安道鲁点了点头，“不过说来你小子的语气还真是一直以来都让人不怎么爽啊……”

“你会用那种高昂的语调说话吗？冲着别人大吼大叫，叫他们去死，用那种怨毒的语气诅咒他们……”

“……”借着昏暗的灯光，安德鲁看到了叶暮脸上的表情，“好吧，我看你是不会有了，或者说在你选择了现在的姿态之后是不会有了。”

“但是我说的这些我都做过……我还曾经抱有期望，希望有人能够搭救自己，能够让自己离开……然后不知道何时起……我灼热的心冷了下来。”

“因为我发现自己活得太久了，我活的好久，也好累，我都快要忘记自己的过去了……”

“我都想不起来我为什么会成为奴隶。”

“老夫……大概现在不想要生了吧，生的太久了，现在开始想要死了……”

“零，你是个非常有趣的人，老夫挺喜欢你这小子的。”安德鲁笑着对着叶暮招了招手，叶暮半蹲在了他的身前，而安德鲁则伸手轻轻抚摸着叶暮的头：

“你可得想办法摆脱这个身份，然后连着老夫的份一起好好活下去啊！”

“听到了吗？跟老夫可能会有的孙子辈差不多大的小子！”

“……”叶暮看着安德鲁，叹了口气，“如果明天能够赢下的话……我会许愿让国王赋予你自由的……”

“在这里呆了那么久，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也不错吧？”

“白痴小子，老夫可不要别人的施舍。”安道鲁撇过头去，“行了，睡吧，你明天还要打仗呢……如果不是不能离开，老夫也挺想给你加油的啊。”

“晚安。”

“……晚安。”叶暮轻轻舒了口气，重新回到了角落，喃喃自语，“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