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老六高兴的说:“呵呵——队长,看样子突破十个没问题,你看一会,我去去就来。”
韩老六刚刚出去,又一个猪宝宝兴高采烈滚出来,黏液胎衣裹满全身,在地上蠕动着欢蹦乱跳,他虽然膈应那滑腻腻的感觉,还是便袖子抹胳膊,蹙眉把猪宝宝捧起来收拾干净,放进一群小崽子里面吃奶。
两只手上沾满了污物,腻歪的感觉不好受,正想出去洗一洗手,站岗的哨兵余振生匆匆忙忙跑过来,立正敬礼后报:“报告队长,有两个首长找你。”
“哦——首长?在哪里?”
“已经去了队部。”
“知道了,过去看看。”他顾不上洗手,快步往队部跑去。
来到队部门口,一辆吉普车还没有熄火在怠速运转,车身上糊满了泥巴和尘土,看不清车牌号,一看就知道是长途跋涉而来,车里没人为何不熄火?心里猛地一紧,一种不详的感觉一闪而过,随即眉毛一挑,嘴角露出一抹诡秘的微笑,赶紧往门里面进去。
猛然从发白的大太阳地下进到屋里,眼睛不适应,还没有看不到什么人,就觉得眼前一黑,看不见什么东西重重地击打在了后脑勺上,还没有感觉到疼,轰然一下断电了一样,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哨兵余振生还没有走到门口的哨位上,突然发现刚刚进去的吉普车,却慌慌忙忙开出去了,他赶紧立正敬礼后,吉普车呼啸而出,就觉得有些蹊跷,队长这么快就接见完了首长?怎么可能啊?他一双脏兮兮的手,要是洗洗也得花点时间,怎么会这么快?
百思不得其解他,疑惑的看了看扬长而去的吉普车,又看了看俏无声气的队部,总觉得不合情理,心里面感觉不踏实,不放心跑到队部一看就大吃一惊,空空如也的队部鸦雀无声,咦——队长哪里去了?疑惑的回头看了看远去的吉普车,突然想到了大事不妙,是不是绑架啊?不会吧?他呆呆的迟疑了几秒钟,突然失心疯似的原地跳起,杀猪似的叫唤道:“来来——来人呐——队队,队长被绑架了……”一边跑一边把枪扶住,手扶住冲锋枪的一刹那,才想起来开枪报警,“叭叭叭……哒哒哒……”
刚刚吃过饭的军人们,只有一个小时的午休时间,还没有进入梦乡,凄厉刺耳的枪声震耳欲聋,把每个人惊得从床上蹦起来,就好像世界末日到了似的,惊愕的不知所云。
唯有刘晓强警惕性最高,一听到枪声就意识到出事了,一蹦子跳下床,从抽屉里取出手枪,大声的命令道:“全体带武器集合——”
枪声响起,营区里炸窝沸腾了,熙熙攘攘的军人乱麻麻,还有家属小孩都纷涌而出,一个个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雾里雾中,一头雾水。
刘晓强疯了一样扑到哨兵跟前,哨兵已经吓傻了,结结巴巴的说:“队——队——长,不——见了,吉吉,吉普车……”
“啪——”急红了眼的刘晓强,抬起手就是一个耳光,怒吼道:“往清楚里说。”
哨兵吃痛之下不敢结巴了,指着尘土飞扬的吉普车说:“队长让他们绑架走了。”
“啊——你你,你是干嘛的?怎么不向我报告?我杀了你……”
“别胡来。”黑子跑上前来,挡住了怒不可遏刘晓强。
刘晓强抬起头看了看远去的吉普车说:“师傅,你带十台车,一二排的兵全副武装去追,不死不休,无论付出多大代价,一定要追上吉普车,把队长抢回来,谁敢顽抗格杀勿论,后果我负责。我带我的兵从农田地里抄近路,看能不能堵住,动作要快,三排跟我冲。”他说完,一溜烟跑了。
黑子振臂一呼,满载着全副武装军人的十台车,从停车场呼啸而出,通信员张亚夫眼泪汪汪,想要去追捕,黑子怒目圆睁,不屑的一个耳光就甩过去,怒吼道:“你你,你不想活了?你的岗位在队部,跑哪里去了?队长没事好说,有事我剥了你的皮。”说完,怒气冲冲上车离去。
通信员看着离去的黑子,委屈的呼喊到:“我我,我就出去了一小会撒——谁谁,谁知道……呜呜呜……是我的错吗……呜呜呜……”
女记者吓白了脸,抱住他安慰,说:“不不,不哭哦——不会有事,不会……怎怎,怎么会这样?这这这,这是怎么啦嘛?呜呜呜……”哄不住别人,把自己返到哄哭了。
蜂群一样的军人们倾巢而出,火急火燎出动了,家属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李喜梅的父亲李海山,一脸惊愕跑上前来问怎么回事?没有人能回答他,看到哭泣的女记者,唯唯诺诺的说:“闺女,他他,他们这是怎么啦?怎怎,怎么就炸窝了?”
“吸吸吸……他他,他们是去救队长……”
“啊——队——长——他他,他怎么啦?”
“被人绑架了。”
“啊——啥啥?谁谁,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家门口绑架人?这这这,这还了得?没王法了?姥姥——我给他拼了——”李海山一声吼,跟着刘晓强的队伍,拼命的跑过去了,其他的壮劳力也不甘落后,一古脑追过去了。
一时间,烈日炎炎下,农场收获完庄稼的麦茬地里,密密麻麻的人影晃动,就像惹怒了的马蜂群一样,黑压压一片飘荡过去,一个个都面目狰狞,同仇敌忾,围追堵截疾如流星,拖着尘土的吉普车。
枪声惊动了不仅仅是车队的一亩三分地,相隔不远的农场场部同样惊动了,其他人不以为然,还以为是打猎人的杰作,无关紧要,惊醒了的人眼睛眨了眨又闭上了,把中断了的梦续上,继续往下演绎。
唯独魏场长却例外,惊醒了的眼睛怎么也闭不上。最近羽队长遮遮掩掩反常的表现,让他摸不着头脑,冥冥之中总有一种预感,让人心神不定,这小子神神秘秘搞什么名堂?不让人知道,一定是见不得人的勾当,说明就有不可张扬的危险性。
危险?这小子要是折进去,自己天上掉馅饼的福星就完了,还能依靠谁?羽队长活泼可爱的影子闪显在脑海中,自从这小子来到农场后,就带来了一股清新的气息,别样得风采,别样的感受,把自己看成了财神爷,和自己精诚团结,各取所需,不仅仅满足了彼此的需要,还解决了一般人解决不了的心头大患。
儿子上军校了,自己也就要飞出窝了几十年的大漠深处,美中不足的就是姑娘怎么能离开这里?想带走没有能力,留下来怎么安心?还得牵肠挂肚,寝食难安,要不然连个好婆家都找不到。姑娘是外人,嫁出去了为人妻为人母,才是人生秩序,总不能砸在手里吧?
几个老战友的儿子相中了姑娘,一听说是大漠深处,就像是被判刑服役的劳改犯一样谈虎变色一样的直接,一点过渡都没有当面拒绝,实在是寒透了心。不为儿女着想,老死都不得安稳呐。这几天姑娘知道那个手眼通天的女记者,不知为何鬼使神差又来了?冥冥之中感觉到就等于有了出人头地的机会来了似的,整天价像苍蝇在耳边嗡嗡嗡喋喋不休,磨磨唧唧没完没了,实在是招架不住。
血浓于水,舔犊之情迫使他不得不恬着老脸屈尊下驾,委曲求全,可想想这件事技术含量极高,不是自己直接可以找她的事呀?女记者的派头威风不屑一顾,高不可攀,根本就不把他放在眼里,还得经过那个小子抛砖引玉,穿针引线、从中斡旋不可,自己知道半斤八两,对付女记者不可能,对付探囊取物的他却没问题。
偌大的农场物产丰富,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他一只小麻雀能吃多少?掏出个耳钉都能砸死他好打发。而那个女记者可就没招了,人家是大首长的千金小姐,掌上明珠,怎么能看得起沙漠深处的糟老头子?想想都不寒而栗,还得捏住那小子的脖子,城下之盟他不得不从,要不然就是痴人做梦了。
这小子不能出事呀?他是老天爷派来的福星,出事了可就全完了,姑娘的事还没有挑明,还在自己的肚子里打转转没有出路,顶个屁用?想找他挑明,连个人影都找不到,整天家神龙见首不见尾,飘飘忽忽来去匆匆,不知道搞什么名堂?
想到这里瞌睡全无,一骨碌翻起身,刚才的枪声不会是……啊……就像踩了尾巴,裤裆里放炮似的身不由己跳起来,失声的大呼小叫:“丫头——打电话叫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