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队长看了看表，时间差不多了解散了部队，杜师傅不解的说：“咦——我我，我还没有教授什么？怎怎，怎么就完了？”

“呵呵——师傅，来日方长，教授的事情慢慢来，不着急，我们的主业是学开车，不能耽搁，每一天的计划安排不能打乱，吃饭时间到了，明天早上开始好不好？”

“呃——还还，还有主业副业？就就，你是说？是说我的教授是副业了？”

“嗯嗯——师傅，不瞒你说，何止是副业？军队的日常安排里，根本就没有你这种副业。我这是别出心裁，心血来潮的一种尝试，开了先河，也就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不知道上级首长知道了会是个什么后果？希望你不要到处吹嘘，尽量低调教授，最好是保密，不然的话？可就教授不成了。”

“哦——你你，你是说……嗯嗯——知道了，你也是有难处呀？我会尽心的。”杜师傅理解道。

来到队部，羽队长让通讯员张亚夫，告诉韩老六做一盆子烩菜，肉要多量要足，又让他找出自己的一身半旧军装，给杜师傅穿上，翻箱倒柜又找了一双胶鞋给他，寒酸的杜师傅立刻大变活人，旧貌换新颜了，感动的他热泪涟涟。

一盆子烩菜，足够三个人吃，饥饿难耐的杜师傅毫不客气，理所应当似的，一个人就报销了，可见他生活的艰辛非同一般。

刘晓强到库房里，取出来年前兄弟军区送来的自行车，还没有打开包装，就大大方方送给了他，惊骇不已的杜师傅受宠若惊，更加是感动的五体投地。

自行车，是这个时代时髦不过的奢侈品，没有一定背景和脸面的人，只能羡慕嫉妒恨，黯然伤神，像杜师傅这样吃不饱饭家境得人，如果没有天上掉馅饼的奇遇，一辈子都不可能拥有。

吃过早饭，就是上课。恋恋不舍离去的杜师傅，相对于军队整齐划一，步调一致，严肃活泼的生活知之甚少，羽队长让他留下来了解部队，熟悉每一个人，上课的时候，也坐在课堂里听讲。

好奇无比的他，虽然听不懂羽队长讲授的汽车构造原理，却感受到了军人们对他的尊重、器重和认可，怎么能无动于衷……

两个小时课讲完后，就是实际操作，隆隆作响的教练车驶出了车场，行驶在尘土飞扬的农场道路上，羽队长陪同着杜师傅，在车场里菜地里观摩了一番，杜师傅一看菜地里种的菜杂乱无章，不得其法，就动手帮忙。

军人们都是刚刚长大的毛头小子，世界观的形成才刚刚开始，生活的技能才开始积累，如何种好菜？肯定是没有经验，只是模仿着别人照猫画虎，有样学样，怎么能像模像样？

杜师傅一把年纪了，生活的积累，自然是日积月累富有经验，他向羽队长请求，让他帮助车队种菜，每天一上午，管他两顿饭，一年期限，工钱折算自行车。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处，羽队长也不例外，他怔怔的想了想，没有立刻答应，他吃不准这样做对不对？以前也没有过这种雇别人为自己劳动的先例，这不是剥削阶级吗？和旧社会的地主老财雇长工有什么区别？刚刚过去的那个疯狂年代，把剥削阶级批斗的体无完肤，想想都害怕。

杜师傅祈求的眼神看着他，他好不为难，答应和不答应就是一句话，而其中的效果可就大相径庭了。杜师傅虽然是世外高人，自己却不知道自己的价值所在，把他挖掘出来教授自己的兵，也是为国家做贡献。

自己的兵一旦学有所成，有一天国家有危难，上战场杀敌立功，大显身手，报效国家，他自然是功不可没，可哪时候自己在哪里？他又在何方？他的付出有什么回报？到哪时还能管得了吗？

他是不是依然饥寒交迫？生活在大漠深处毫无光华，默默无闻老去，消失在尘埃……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逐渐成熟起来的羽队长，自然是瞻前顾后，深谋远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