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晓愚看着他,是不忍心现在与他纠缠些什么的,毕竟他看上去实在不太好。她嘱咐他留心,不情不愿的被赶出门。
下午五点,大包小包的林晓愚又站在方骁洋家门口。这回他不让她进门,她却执意站在门外。
方骁洋一手撑在门上,挡住她的去路,说:林晓愚,你没必要做这些。
她从他胳膊底下钻过去,换了鞋径直走到厨房做饭。他也不跟她讲话,打开电视随意看。等林晓愚忙完出来,方骁洋已经在沙发里睡着了。她去房间拿了被子轻手轻脚的盖在他身上,才转过身,听见方骁洋说:你走吧,以后不用来了。林晓愚见他说这话,转过身去却发现他的眼睛还是闭着的,当下气得一把拉他起来,吼道:你管我那么多干什么,起来把东西吃了我就走。你别在这儿病怏怏的搏同情,王八蛋,赶紧起来吃。她硬是把他拽起来,啪嗒啪嗒去厨房把饭菜端出来,然后拿了包甩上门,头也不回的离开。她走了,方骁洋听见她急促的脚步声下楼。不知道她会不会往阳台上看,看他是不是站在那里目送她。方骁洋慢条斯理的走到饭桌边,喝了口汤,还不错,手艺似乎进步了些。汤是清淡的,他喜欢,开了胃口便拿起筷子吃饭。想着她气鼓鼓的揪他起来,咀嚼的速度放慢,不知觉笑起来。
晚上林晓愚给张一鸣打电话,张一鸣说,如果方骁洋吃了她做的饭,就说明还有问究竟的必要。如果没有,就不要再去找他了。所以这天下了班林晓愚就往方骁洋家赶,不过才下车,天就开始飘着雨。林晓愚一路小跑到方骁洋家,敲了半天门也不见有人应。大概是出去了。
天色开始变暗时他才回来,方骁洋身上都湿了,应该是在外面淋了雨。林晓愚从他手里拿了钥匙快速开门,去他房间的柜子里拿了衣服就要帮他换,一边啰嗦着说:快点把衣服换了,不然你又要感冒。方骁洋脱了上衣,接过她手里的衣服,但林晓愚一时间呆了。方骁洋的心口有一道疤,很明显是手术留下的。
林晓愚还在想着什么,方骁洋已经把衣服穿好,绕过她准备去洗头。林晓愚拉住他的手问:是新伤口吧?
他要挣脱她的手,她不肯放,问:是不是你消失的这一年多里。
那又怎么样?
因为这个才跟我分手。
你以为我是绝症啊。别想多了。他冷笑一声,却见林晓愚松了手,她说:顺便洗个澡吧,你的手很冷。
方骁洋出来的时候,林晓愚已经走了。没有字条,没有饭菜,没有摔门,她走了。
从方骁洋家里出来,林晓愚跑到小区外面,蹲在路边大哭。她不知道为什么要一直跟自己较劲,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方骁洋的心那么难靠近,她做出努力去了解他,但他什么也不肯说。那些嬉笑和撒娇的表情全都变成轻蔑的笑,如果过去是幻觉,那现在依旧存留的熟悉感和喜欢算作什么?等有一天所有的人都安定下来,会不会只剩她一个人惶惶不可终日,还在错误的寻找和错误的停留。他心口的伤疤,倒没有多么触目惊心,浅浅的粉色伤痕,就好像他一样捉摸不透。他的经历不让她分享,那为什么给她那么强烈的熟悉感,为什么让她想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