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已经四五天没见面了,他忙什么她没有多问,思念压在心底被他温柔的一句我想你给激活了,心头暖流涌动,“我也是。”
穆寒亭拿着听筒倚在墙边,眼角眉梢皆是温情脉脉,待挂了电话再抬眼已是凌厉如刀。
青浦城寨太乱了,胡昌荣还是以自己从前管理一帮一派的思维来管理这里,弄得整个城寨拉帮结派各自为政。他不过才来了一早上就看到了东西南北区各四个老大,彼此看见都跟一群乌眼鸡一眼,毛炸起老高。
这还不是最让他生气的,真正让他下定决心整顿的是这些人的恶行。
他们似乎已经从一开始只需要吃口饱饭有个栖身之地的小小愿望变成了开始压迫人的人上人。收保护费,离开青浦城寨就开始打家劫舍,柿子专挑软的捏净欺负无权无势的小商贩生意人。
胡昌荣躲在城寨正中的世外桃源里整日迷迷糊糊,这些人果然就是一帮乌合之众,与他一开始的理想背道而驰。
是他看错了人,居然选了这么个东西。
他从马路对面走到门口,底下人开了门,里头临山带头正在杀鸡儆猴。
胡昌荣抖着身子在旁边装孙子,“会长,您也看见了,我现在就是个光杆司令,他们一个个的兵强马壮还根本不听我的。您来了可就太好了,以后我就有靠山了。”
穆寒亭嫌恶地看他一眼,在椅子上坐下,冷冷地看着院里跪着的七八个人,四个小头目跑了一个。这三个并下边的狗头军师有的是在烟馆抓回来的,有的是跑去了窑子吃喝玩乐,有的在赌坊给人家充当打手挣些昧心钱。
“临山,问出来了吗?”
临山已经许久不曾这样酣畅淋漓地练手了,今天心情好把小风也带来了,这小子比他花样多。玩蛇虫鼠蚁玩得很好,只要看见那一窝窝吐着蛇信的毒虫,地上跪着的没一个敢再硬气不吭声了。
他抬脚在鞋底蹭蹭刀子上的血,走过来回道,“会长,其实也没什么可说的,不过是些眼皮子浅的,以为自己手里有了点人就欺压百姓。依我看统统拉去西山挖矿得了。”
穆寒亭点点头,“确实没有什么值得留的价值,不过胡昌荣刚说自己是个光杆司令,咱不能把人都杀了让他真成光杆了。”
临山一看自家会长的神情就知道,这事儿已经犯了他的忌讳了,当下也不犹豫,回身指指那两个充当打手的人,“我看这两可用,虽说不务正业了一点不过至少没有欺压百姓。”
“那就留着吧,胡昌荣,你不是说没帮手吗,我给你找了一个,你的人分他一半。以后你两平权好好管城寨,谁做得好我给谁配枪让他做上海王。”
挨了一顿打的人原本以为自己已经死定了,没想到峰回路转不单捡了条命还拥有了更大的权利,一时间也顾不得疼了,连滚带爬过来连连道谢,“多谢穆会长,多谢穆会长。”
胡昌荣三角眼一瞥,很有些不满意,那四个人敢那样做原本就有他的授意。为的不过是平衡,躺着就能享受,他也不愿意劳心劳力,如今倒好穆寒亭也给他来了个平衡。
“胡昌荣,我还是那句话,青浦城寨并非非你不可!”
“不敢,不敢,小的知错了,我以后一定好好干听从您的指挥。”
穆寒亭看着他温和一笑,“好,眼下确有一桩事非你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