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愣了一下,短暂的迟疑之后迅速堆起了恶狠狠的表情,“怎么可能,放下枪,要不然我跟你们同归于尽。”
“你是个画家吧,天资聪颖的那种,但因为画风过于大胆不受世人欣赏,在原来任职的地方被人排挤。家境困难很是拮据,为了生存下去你接受了委托,但是你不喜欢那样蛮横的杀人,所以迟迟完不成目标。”
男人仿佛找到知音一般地错愕了一下,没有再激烈反抗只是抬头看着她。
“我看了你那些“作品”很可惜,我觉得你那不是大胆而是恶心,恶心到反胃。所以我决定事了之后去认识一下你的那些同事和朋友,跟他们喝一杯庆祝我们有共同的审美。”傅薇说这话全都是根据范法医的推测来的,现在看来有点作用。
额……前后大转折听得辛富莫名其妙,这种时候不是应该安抚凶犯让他把打火机放下吗?。
你刺激他做什么?辛富都快哭了,扭头看着脚边的引线,思考自己往前挪挪呲一泡尿阻止这场悲剧的可能性。
“你,你们根本不懂什么是浪漫,都去死吧。”
傅薇对着他的肩头就是一枪,子弹刚好卡进骨头缝中,鲜血滴滴答答淌下来。男人忍着痛只听咔哒一声,燃着的火机被甩出来,傅薇手里的刀子也跟着甩了出去。
叮当一声,两相碰撞之后刀子落地,火机被撞得飞起来。
哎,众人盯着那一点火苗飞起来就要落进一旁的狗盆里,半路跃起一道黑影,小黑狗见牙不见眼地叼住了铜制的底座。
火药就绑在身上,火苗子噙在嘴里,大有自己烧自己的可能。
“快,放下,放下,蠢……”
“探长,它听不懂。”
“黑子,过来,过来……”男人靠在墙角冲着那狗伸出了手,傅薇一看这情形,不能开枪了,否则一点就着所有人都得交代在这儿。男人眼看就要把狗叫到自己身边,傅薇摸着口袋翻出了出门时随手装着的一个纸包,翻手扔了过去。
嘎吱嘎吱,小黑狗欢快地吃起了干肉,傅薇走过去捡起打火机扔到门外,对准悬在窗口的绳索开了一枪。
“小心。”原本蜷在墙角的男人忽然翻身拽着将断未断的绳子跳了出去。
啊,冯艺淑尖利的喊叫声震得傅薇一惊,赶紧走到窗口,男人拽着绳头将冯艺淑也拽了下去,另外半截绳索还缠在小警员腰间,他整个人抵着枪与栏杆,腰快断了。
“姐,姐,救我,快救我……”
“忍住。”人正好在冯艺淑的正下方,不能开枪,她解开另外三人的绳索一块跑到外头把人使劲往上拉。
已经拉至窗口位置众人双手忽然一轻,纷纷栽倒在地,卡在拐角的小警员一个人将冯艺淑连着椅子一块拽了上来。
死里逃生的冯艺淑抱着傅薇哭得眼泪一把鼻涕一把,“姐,我以后再再也不乱跑了,姐,呜呜……”
“傅法医,您看这绳子不太对劲啊。”辛富拿着绳子递过来,两道血迹下面是被砍过的刀口,切面平整可见刀刃锋利。
傅薇扶着栏杆往下看去,凶手已经被耸立的铁条穿了个透心凉,往上的第三层窗口处只有呼呼的风声。
他到底还是来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