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做完之后她立在床边转身看向窗户。

窗帘高高挂起，透过玻璃能看见医院的后院，。一盏路灯闪着暖黄色的光，灯下站着两个人，影影绰绰的树影子随风晃动着，露出两张明暗不定的脸来。

一张是白日里见过的那个穿黑纱的女子，另一个也是个女人，待看清人脸她终于想起来乍一看见康夫人屋里尸体时的不对劲从哪儿来了。

不是人多了，而是少了一个人，那个他们进屋帮着抬东西下楼的仆妇。

三个人隔着玻璃对望着，谁也没有移动半分，似乎在暗暗较劲比耐力一般。这时就听一声尖利的喊叫声乍然而起，持续的震耳欲聋的。

接着一阵咔嚓咔嚓的声响从窗口响起，伴随着咔嚓声而起的是玻璃上清晰可见的龟裂纹，从正中间开始向四周蔓延爬行，直到这纹路爬满整扇玻璃。

哗，纹路碎开，整面玻璃沿着这碎裂纹哗一声炸开，碎片如一颗颗晶莹的水晶映着屋内屋外的光扑面而来。

傅薇心头一惊回身扑到穆寒亭身上，打算以后背护着他的脑袋，就听耳边呼呼风声，随后是一阵叮叮当当的玻璃片落地声。

“你醒了！”她瞧着将她紧紧抱在怀里裹着被子的人，双眼发亮。

他趴在她耳边亲了一下她的耳垂，低声问道：“想不想去看看热闹？”

她愣了一下，却听见一阵哗啦声透过被子响起，视线下移，被子底下出现了两双脚，男人的脚，“别动！”

呼，“好冷，师父，刚才怎么回事儿，冷得我瓜子都掉了。”小风搓搓手臂吸溜着，甚至站起来跺了跺脚。

临山呸一口吐掉嘴里的瓜子皮，扭头看了一眼病房，眼神闪了闪道，“再多穿两件就好了，不要以为年纪小火力旺就不注意保暖，等你到我这个年纪就知道暖和有多重要了。”

“师父，您也才二十不到呢，怎么说话这么老气。”小风跺完脚复又坐回来继续吃瓜子，吃了两口还是觉得不放心，“我刚才闻见一股子香灰味儿，是不是我姐抽烟撩着什么东西了，我进去看看。”

临山抬腿将他给压回椅子上，“有你什么事儿，大人的事儿小孩儿别掺和。听我的，就守在门口吃瓜子，不把这一斤瓜子吃完不许进来知道吗？”说完他站起来拍拍手隔着门板听了两声随后推门走了进去。

小风看着房门关上想跟过去看看，又知道师父说一不二，他可以不吃完这一斤瓜子但不可以不听话跟过去，否则等着他的准没好事儿。

哎，虽说他喜欢没事儿嗑个瓜子，可这也太多了，真磕完不得把嘴磕破皮他重新坐回去，抬眼打量了一下走廊来往的人，个个看起来神色如常，难不成真是他想多了？

顺着走廊往右上二楼，有人上下走动，丝毫没有感受到刚才那阵诡异的灰暗有何不妥，也没听见那刺耳的喊叫声和玻璃碎裂声。

靠近走廊窗户的一间病房，房门大开，屋内狼藉一片。椅子断了腿扔在门后，桌子歪斜着卡在墙角，床上的被子凌乱地卷在一起扔在地上，踩满了鞋印子。

输液架横着卡在床头，窗帘也被扯掉半拉缠在输液架上，徒留头上的橡皮管子随着窗户灌进来的凉风来回晃悠着，已是人去屋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