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畅咔哒一声反扣杯子,咬牙切齿地来了一句,“不要脸。”
三个字打得三人心情全无,也不好再摆出一副欣赏的表情,只好低头喝茶。
隔壁的曲声停下,响起一阵掌声和叫好声。
“傅部长,您听这曲怎么样?莺歌这嗓子全上海找不出第二个。”
嘶,这个称呼震得四个人心头俱是一惊。
沈畅原本拧紧的眉头忽然就松了,转头看着傅薇一脸怜悯,仿佛经由傅部长这三个字,她那来自沈司令的痛苦就减缓了几分。大有不是我一个大家都一样的从众安慰,好似她的痛苦也分了傅薇一半。
“傅薇,你要是忍不住,我陪你过去看看。”
“你想多了,我就是很惊讶而已。再说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傅薇低头喝茶,一杯茶尚未喝完,隔壁有人敲门,外头似是来了不少人。
沈畅好奇地扒开帘子看去,看了两眼回头低声说道,“云姐。”听得隔壁开门关门她放下帘子坐回桌边,“我先前只当她是一株白莲,没想到也逃不脱被泥污沾染的命。”
这时又听隔壁哗啦一阵杯盘掉落地的碎裂声,接着响起清脆的巴掌声和女人的哭泣男人的怒吼,“要你何用,一杯茶都敬不好。”
女人的嗓子唱起戏来很好听,哭起来也不遑多让,婉转清脆惹人断肠。
哭声还在继续,商谈却是没办法进行了,房门打开脚步声响起。
傅薇霍一下子站起来被穆寒亭一把拉住,“稍安勿躁。”
她冲上心头的怒意慢慢放下,复又坐下,她确实是起了看热闹的心。她倒要看看那个人被她撞见这等丑事时还能不能一脸冷漠,还有没有脸骂她孽障。
但也幸亏穆寒亭拉住了她,否则就算是真能奚落了那个人,她也不会开心反而更加难过,为母亲为大哥为她自己。
倒是沈畅看热闹不嫌事儿大,通风报信道,“云姐挽着你父亲的胳膊。”
话音刚落,伙计把门推开了,笑着喊道,“您要的酱鸭来了!”
这一声吆喝中气十足,引来门里门外的人同时看着他,伙计也是见过世面的,没有惶恐笑着开始摆盘。身形一转露出洞开的房门,两波人视线相接。
门内的傅薇眼神冷然,门外的傅呈山也不见半点尴尬,似要抬脚走来。云姐却收紧手臂冲着傅薇点点头挡下了他的动作。
“走吧。”
傅呈山眼神闪动一下,别开视线挽着人转身走了。
“你见过她?”
云姐轻轻嗯了一声,“今日影院那里出事儿,她跟着出的现场。”说完她明显感觉到身边人慢慢凝聚起了不悦之意,赶紧续道,“要打招呼吗?”
傅呈山居高临下地侧头看着她,神色不动那双眼里的厉色却看得她头皮发麻,“忘了我说过的话吗?”
“我知道了,以后不会再跟她接触的。”
“记得就好。”傅呈山说完眼眸温和抬手拍拍她的手臂,“这样才称得上一朵解语花。”
云姐干笑着重新依偎过去,心里却不明白身边这个捉摸不透的男人究竟想要什么。
众叛亲离孤家寡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