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好事。没关系,反正我这一辈子都只能在监狱里了,这些身外之物对我来说都已经没用了。好孩子,还惦记着自己的朋友。”
小风把东西拿出来放在桌上,“这是我给你准备的冬衣还有一些蜜果子,你在这里边好好的,我以后有时间还来看你。”
张姐很想伸手摸摸小风的脑袋,但那冰冷的手铐想必会吓到他。她这条命还是这孩子救回来的,如果没有他她早就死在了皮尺张手里,后半生的监狱生活都算是她偷来的,是该好好珍惜。
“吴夫人死了。”傅薇沉默了一会儿决定说一说这件事,两个女人不管活着的时候如何斗得你死我活,到底也算是亲人。
张姐乍一听闻这个消息,脸皮抽动着笑了笑,“我就知道她活不了多久。”
“死在了回北平王府的火车上,杀她的人是吴局长的朋友,不过她儿子也杀了凶手替她报了仇。”
“因果报应,她以为自己机关算计结果还不是什么都搭上了?”笑了一阵她忽然收声面露茫然,挣扎了一辈子想要逃离的人死了,她还活着却失了恨意,以后的日子怕是要虚度光阴了。
小风满脸疑惑地看看忽喜忽悲的人,仰头看着傅薇,“姐。”
“没事,她是高兴的。”
傅薇坐着没动,目送着狱警带走张姐又支走了小风,约莫十分钟后巫嫂来了。
巫嫂变得更加瘦小了,佝偻着身子拖拉着铁链一步一步走过来,缺了一只耳朵的脸上更显恐怖。她在看见傅薇的那一刻突然瞪大了双眼,支着双手就要扑过来,被身边五大三粗的女狱警一扯链子给拽了个趔趄。
“老实点,好好配合。”
她收敛了怨恨在傅薇对面坐下,整个人缩在桌面下只露着一颗脑袋,蓬头垢面目眦欲裂。
傅薇从包里拿出档案和照片摆在桌上,指尖敲了敲其中两张照片,“认识她吗?”
巫嫂轻蔑地看她一眼,别开视线。
“她叫刘春兰,家住静安区,五年前一家三口吊死在自家院子里。她生前跟你一样也是神婆,这上面是她吃饭的家伙事,我看跟你屋里的一模一样,据我所知刘春兰有一个师妹,几年前才自立门户离开”
巫嫂依然没开口,傅薇也不急,慢慢摊开另外几张照片,“最近又发生了几起案子,线索指向刘春兰一家的命案。你知道她有什么仇家吗?”
她说着话眼睛紧紧盯着巫嫂,试图从那张不复圆润的脸上看出点什么来,岂料巫嫂忽然从椅子上跳起来倾过半个身子死死盯着她龇着牙,手铐砸得桌面砰砰直响。
旁边狱警的棍子招呼了下来,嘭的一棍硬生生砸在巫嫂的后背,她甚至听见了骨头错位的声响,“老实点!”
呜呜……巫嫂坐回椅子上歪头啐了一口血沫,张着血红的嘴狂笑着。
傅薇靠着椅背没动,想来挨打对眼前这个女人来说就是家常便饭,她故意惹怒狱警就是为了让她看,看她现在过的什么日子。
“你告诉我真相,我可以满足你一个条件!”
巫嫂听闻不再笑了,双手支着脑袋冲她猛然张大了嘴巴,一口黑黄的牙齿间空荡荡地露着上下鄂。
傅薇看了一眼惊得头皮发麻,难怪她一直不说话,难怪她狂笑着却只能发出呜呜的声响,她……她竟是没了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