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看。”穆寒山来劲了,拿过报纸看起来,“横行霸道垄断上海的化工厂,明着是为了实业救国,暗地里不过是资本家圈钱的把戏……这谁呀,这么大胆,要我说给他们主编打个电话,看他还敢不敢乱写乱说。”
“首先我并没有接受任何杂志的邀约采访,其次我并不在意别人怎么看我,他们的意见又与我何干。”
一句话堵得另外两个看热闹的人面面相觑,“二哥果然是二哥,说话还是这么不留情面。”
穆寒亭听完看着穆寒山,“刚才进门时遇见了一个人,他说自己是香姨娘的亲戚,刚来上海无路可走想来投奔香姨娘。我跟他说人死了,现在躺在法租界警察局,他就走了。”
穆寒山一听急了,“香玉在上海可没有什么亲戚,这些人假冒身份不过是为了敲诈钱财,下次碰到直接打出门就是。”
穆寒亭放下交叠的双腿打量着穆寒山,几秒钟之后淡淡地说:“说是舅家的表哥,临走之时还要为香玉讨个公道。”
穆寒青当一下放下杯子,惊得穆寒山一哆嗦,“大哥,你看你吓得脸都白了,不就是一个外来户吗,还能在穆家的山头翻出花来?”说完了他故意凑过来盯着穆寒山,“不过大哥,香玉之死真跟你没关系?”
“怎么可能跟我有关系。”
“想也是,大哥当初为了娶香姨娘进门不惜对抗父亲,娶进门也才几个月又怎么舍得下手。我坚信大哥是无辜的。”
穆寒山看了他一眼,从他那张脸上居然看到了一丝真诚,他收回视线心想不是自己这位三弟惯会演戏就是自己疯了,居然觉得他会真关心自己。
“当然,我那么爱她。”可他现在根本就想不起香玉的样子,曾经痴迷不悟现在避之不及。
三人面和心不合地在客厅闲聊,穆如海拄着拐杖进来了,三人起身施礼,他摆摆手,“都坐下吧,趁着你们都在我有话要说。”
“父亲,是穆家出了什么事儿吗?”
穆如海瞪了穆寒山一眼,“你好好待在家不惹事穆家就不会出事。”一上来讨了个没趣,穆寒山再不敢多嘴,穆如海舒了口气接着说:“今天一早接到军部的电话,明晚要我去军部赴宴,还要求带家属同行。”
“不能拒绝吗?”穆寒青皱眉问了一句,“毕竟酒无好酒宴无好宴,咱们穆家从来不掺和这些。”
“听对方的口气有点难,我们穆家在上海立足就得受人管,首先不能得罪的就是军部。”
“最近前方战事吃紧,军费紧张,这场宴会估计十有八九跟捐钱捐粮有关。”穆寒亭说完忽然想起了刚才那份报纸,不由得冷笑了一下,“怪不得有些人这么闲去给我歌功颂德,原来是看上了我们穆家的钱了。”
“什么歌功颂德?”穆如海瞧见了桌上的报纸,头版头条就登着穆家二少爷实业救国成果显著,后面配图是穆家的几座工厂。他看完将报纸往桌上一掼,“借助舆论将我们捧上高位,再给足面子邀请赴宴,真是好算计!”
“去是肯定得去的,只是不能这么便宜了他们,只要战事还有这种事情有一就有二,穆家就算是座金山银山也能被掏空了。”穆寒亭说着稍稍眯起了眼睛,“我们需要一份晚宴邀请名单。”
穆寒青在旁边想了想,“这个我来搞定。”他养着那个汪公子可不是让他吃闲饭的,该他出力的时候到了。
穆寒山一看两人都出了风头,便整了整衣服道:“父亲,就由我陪您去参加这场鸿门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