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救人。”船上有人说话,接着就听噗通两声,跳下去两个人将昏迷不醒的人给捞到船上,滴滴答答的血水染红了整个夹板。
“灭灯!走。”
话音刚落就听几声巨响,火光夹杂着砖石瓦砾在山坡上冲向半空,铺天盖地的烟尘宛如天塌了一块,落地就将整个阎罗巷埋了进去。
爆炸还在持续,受波及的不止阎罗巷,整个经四路如同经历了一场地震,砖石瓦砾从天而降,砸得人心惶惶。
汽车轰鸣声,枪炮声,惨叫声交汇成一场哀乐听得人心头发颤。
穆寒亭和临山从连天火光里跑出来,翻上墙头到了破房子里。
“开车!”
“会长,大高个他们……”临山发动车子小声问了句。
“去汇合点。”
车子没敢开灯,从破房子开出来先拐进一条巷子,刚到巷子口,一个人影从拐角窜出来差点撞到车上。
临山紧急刹车,那人嘭一声贴着车头栽到地上。
“下去看看。”
临山下车发现冲出来的居然是老神仙,浑身是血地躺在地上,肚子上开了道口子,进气没有出气多。
他赶紧抱着老头放到了后车座上,迅速回到驾驶位将车子开出巷子,又绕了好几圈才转到街面上。
救火的车嗷嗷叫着开往经四路,警察跟宪兵队将整条路都戒严,禁止一切闲杂人等靠近。
“去雅礼医院。”穆寒亭从老头身上摸了一手血,皱着眉吩咐临山去医院。
接着脱掉身上的外套,将老头被割烂的衣服扯下来卷成一个布条死死地勒着肚子上的伤口。血顺着布料渗出来,很快染红了整个车后座。
老头咳咳两声似乎是被疼醒了,半睁开眼看着穆寒亭,“穆会长,你是不是早就打算好了,东西偷出来大家都好。偷不出来就炸了那里,不管谁在里面?”
穆寒亭冷着脸沉默不语。
“唉,也不怪你,谁让老头子我嘴馋呢?”
“您有一天会知道的。”说完他把布条打在伤口处了个绳结又给老头盖上自己的衣服。
“那个老家伙呢?”没人说话,回答他的只有身后越来越小的枪击声和爆炸声,老头咧咧嘴欲哭无泪。
他捡了半条命,那个老家伙怕是已经被埋了。
车子开到雅礼医院门口的大路上,数辆闪着红灯的车子迎面开过来,又径直开进医院大门。
“会长,被发现了吗?”
“绕去后墙。”车子后退着到了左边的路口,随后一拐退进去,开了几百米又往右拐进一条少有人走的小路停下来。
车子熄火,穆寒亭站在墙下往上看了看,随即后退两步借力扒着了墙头,他往底下看了一眼随后送跳进了医院后院。
从后院绕到侧门,刚上三楼走廊,从另一头跑过来了医院的院长。
“会长,您还在可太好了?”
“什么事?”穆寒亭扶着门把手不甚在意地问道。
“经四路发生爆炸,很多日本人受伤。车子拉着伤兵直接开到了住院大楼门口,卫兵用枪压着咱们的医生一定要给他们治病。场面混乱到几乎失控,您快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