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薇听闻忽然从水池边站起来两步走到他面前,盯着他的眼睛,“那你告诉我你一开始打算从尸体上面找什么东西?你是不是这两天知道了什么真相,所以才忙着结案?”
“东西已经无关紧要了,总之事情到此为止,你们不需要再查什么了。”
“如果我不呢?”
“那祝你好运。下次再这么不要命,谁也救不了你。”他微微皱起眉头,不愿再多说什么,侧身就要往外走。
“穆寒亭,你……是真的冷血吗?人命在你眼里连草芥都不如吗?”她气得追过去拽住了他的胳膊。
“你以为呢?”他回头反问道。
“我……”衣服扯掉半拉她才发现他受伤的肩头红了一大片,鲜血已经染红了整条袖子,打湿了她的掌心。
这红色堵得她把要说的话生生咽了回去,慢慢收回手。
他低头看了她一眼随后拉上黑色的外套,转身离开了解剖室。
她站在门里听着他的脚步声消失在楼梯口,听着底下有人叫着穆会长慢走,忽然颓丧地叹了口气靠在柜子上。
她昨天拿到检测报告的时候就知道事情不简单,今天来了之后她想利用自己半吊子的化学知识确认一下那东西到底是什么,结果差点把命搭进去。
而现在辛苦了半个多月的案子又回到了原点,这让她心里无比憋屈。
她现在迫切希望找郑阳问一问,他到底奉谁的命令,又从尸体身上拿走了什么?
“傅法医,傅法医……”刘探长的声音顺着楼梯飘了过来,她赶紧低头整理了一下衣服,洗洗手又扭头看了一眼镜子,拿着毛巾开始擦头发。
一边擦一边想,那东西肯定有迷幻作用,要不然她刚才岂会意乱情迷?
“傅法医,穆寒亭都跟你说了什么?”闯进来的刘探长气得火冒三丈,叉着腰边说边骂,“我就说这些万恶的资本家不能相信,他们眼里只有利益哪有公义?”
“行了,事已至此你就是把自己气死也没用。”
“这么说你是打算就此放弃了?”刘探长一脸疑惑地看着她,“当初我要结案是你拦着不让,非要利用媒体重查此案,现在你倒先认输了?”
“我不是认输,而是觉得背后的事儿不是我们一个小小的租界警察局能惹得起的。还有穆寒亭,你不觉得出尔反尔不是他的作风吗?”
“你是说背后还有大鱼?”
“不清楚。”她还没有完全弄明白不敢妄下定论,“你还记得失踪的郑阳吗?他从尸体身上拿走了一些东西,找到他,我想我们应该能知道一些秘密。”
刘探长扒拉了一下头发,“行,听你的。不让查案找个失踪人口总行了吧。”
傅薇送走了刘探长,重新戴好口罩走去楼底下,原来的气味已经顺着洞开的窗户、排气扇消失得一干二净,她关好窗子走进玻璃屋,看了一眼气得几乎仰倒。
里头的试管灯架,显微镜等等实验仪器被清洗得干干净净,在灯光下闪着亮晶晶的光。
她辛辛苦苦弄出来,放在培养皿里的半成品不见了,玻璃容器口朝正下沥拉着水。
穆寒亭,你要不要做得这么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