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压压的地牢里,冰冷潮湿。
想必夏侯瑾这辈子都没住过这样充满腥臭的牢笼吧?
司徒雪帮夏侯瑾包扎完伤口,便坐下来解开手臂,一只手笨拙的给自己包扎伤口。
夏侯瑾睁开眼眸,悄无声息的坐起来,很自然的就凑过去帮她包扎伤口。
司徒雪微微楞了一下,你别动,伤口刚刚止住血!
夏侯瑾不理她,继续很认真的给她包扎。
司徒雪就只能表情复杂的看着他执拗的继续自己的动作。
夏侯瑾给她包扎完,才抬起那双饱含深情的美眸看着她,我是不是让你总觉得很无趣?
夏侯瑾这没来由的一句,着实把司徒雪给问懵了。
他们细算下来也有五年多没有见面了,他开口问的第一句不应该是,你好吗?这五年来你过的怎样?你去了哪儿?当初你为什么离开了京都?我们现在什么地方?等等诸如此类的问题吗?
她干笑着,没有啊。
那你喜欢的人,应该是什么样子?
司徒雪当真有些接受不来,殿下,你司徒雪不好意思问出口,就干脆拿手去测试他额间的体温,很正常,并没有发烧。
夏侯瑾就那么静静看着她,完全没有拒绝或者阻止她触碰自己的样子。
他似乎还很认真的等答案。
我我喜欢司徒雪想了半天,殿下您到底什么意思?
我喜欢你,从我七岁那天,你爬进我房间的那天起我就喜欢你。但是但是当时的我没有能力保护你,我怕我怕皇祖母伤害你,我怕我的一不小心就害你丢了性命,我处处躲避就是为了隐藏起来对你的这份感情,雪儿,我错了!
他低沉而又充满磁性的音色在阴郁的牢狱里显得那么的无力和自责。
司徒雪眼中含着水滴,强忍着没有留下来,看着夏侯瑾轻轻地摇着脑袋苦笑,都过去了。
没有!司徒雪很少看见夏侯瑾有这样感情激动的一面,他拉住她的手,生怕她会忽然离开他的害怕表情,我们重新开始,好吗?这一次,换我来追你
殿下,您莫不是忘了,我们眼下都是什么年纪了。而且
而且你也有了孩子,对吗?他难得自己抢话说。
夏侯瑾怎么知道小星辰的?难道他见过了小星辰?你见过星辰了?
夏侯瑾点头,放心,我让白棉送他去了一个安全的地方,他很好,不会有事。
司徒雪这才放心,孩子给夏侯瑾照顾,她当然放心。
毕竟,那也是他的亲生儿子。
你放心,日后我会把星辰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
他本来就是他儿子,还用当?
她原本也是要送星辰回去雍亲王府的,毕竟这孩子日后大了,总归是要有个正途要走,总不能成日跟着她闯荡江湖。
可不知道为什么,星辰生下来就得了一种怪病,总是三天两头会无故晕倒,她自己就是个大夫,可阅尽医书典籍总是找不到星辰的病症在哪儿?
这也是司徒雪一直没有送星辰回去雍亲王府的原因。
雪儿,跟我回去,好吗?
司徒雪低下头,不敢去直视夏侯瑾炙热而又期待的眼神。
她已经习惯了这种游走五湖四海的洒脱,实在忍受不了那个以高低贵贱来论身份的京都城。
殿下,五年都过去了?您为何还要执着于过往?
他自嘲的笑着,是啊,她以为的五年是彼此的遗忘,可他的这五年,每一天都是在煎熬。
他抓住她的手背更紧了,眼神坚定而冷厉,总之,你逃不走了。
他霸道的样子,令司徒雪感到惊悚。
把他们带出来!
两个守卫走进来,驱赶夏侯瑾和司徒雪走出去。
跪下!
哎哎哎,这可是凌国赫赫有名的雍亲王,你们可得小心点儿伺候!
还是那个领头的统领军,坐在案前端着酒杯一边吃酒一边神情傲慢的看着夏侯瑾和他身边牵着的司徒雪。
似看出了点儿什么。
哟,没想到雍亲王还好这一口啊?
说着,一副嫌隙的表情喝光了杯盏里的酒。
司徒雪当然明白这统领军所指,因为这五年里她一直是男装视人,这统领军一定把夏侯瑾当成断袖来看,这堂堂凌国雍亲王的名誉,岂不是又因为他多出一个污点来?司徒雪试图从夏侯瑾手里挣脱开手臂,却是根本挣不开。
夏侯瑾依然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就是抓着司徒雪的手腕不放,表情冷冷的看着那个欠扁的统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