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轮弯月挂在墙角。
司徒雪顺着狗洞爬进去,大黄看了司徒雪一眼,继续赖在窝里睡觉,司徒雪越过大黄走过去,径自去了夏侯瑾的睡房。
七年了,她在这狗洞里出出进进,已经早就不知道穿梭过多少次。
每每回来的时候,夏侯瑾总是会特意帮司徒雪为大黄准备点吃的带过来,如此,待司徒雪把大黄喂养熟了,便也把司徒雪当作她的主人了。
司徒雪走到夏侯瑾的睡房门前,看到夏侯瑾的睡房里还亮着一盏灯,心知他并没有睡,轻轻的敲了两下门。
嘎吱ash门应声打开,夏侯瑾一张冰冷高贵的俊脸印在她眼前。看着表情一如往常般清冷的他,并没有开口说话。
进来。他冷冷的扔下两个字,转身径自走进去,把门关上。
司徒雪站在门口,其实原不想进去。
听他那低低的命令不容反驳,便也只好跟进去,听话的把门关上。
夏侯瑾端坐案几前,信手拿了一本司徒雪从来看不懂的文字书卷看着,司徒雪看那书卷翻阅的位置似还是昨日他翻看的地方。
坐,愣在那儿做什么?
他语气一如往常一样简单冷漠明了,显然,还以为司徒雪来找他是来学东西。
我想跟你谈谈?
她并没有被他的责问吓到,双手执后露出一脸的倔强。
你今日的功课都听懂了?他似在故意转移话题,一双冷眸从头到尾都在看那本书卷,完全没有在意司徒雪反常的举动。
嗯,我都听懂了。
《卫风氓》你今日的解释不过是个一层简单的解说,其中的深意
在你看来,我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司徒雪不听夏侯瑾对今日所学的指点和更正,她已经不关心那学问背后的深意是什么,而真正关心的是,夏侯瑾这七年来一直这样执着的教导她,到底是为了什么?
夏侯瑾盯着书卷的眼神一动不动,坐在那儿像根木头。
司徒雪迈去两步靠近他,一副咄咄相逼的表情,见他并不为所动,一把将夏侯瑾握着的书卷抢夺过来,你说啊?
夏侯瑾双手摊放在案几上,若你无心功课之事,那还请司徒小姐先回吧?
夏侯瑾,你看着我!
司徒雪不依不挠。
夏侯瑾微微挑起他那张高傲的眼睑,眼神冰冷的凝视向她,不带一丝儿温度。
你真的对我没有一丝的其他感情吗?
你想要本世子对你有什么感情?
本世子?
对啊,她险些忘了,他可是当今皇上唯一胞弟雍亲王的独子,就算整个皇宫上下都鄙视他母亲一个卑贱婢女的出身,但也改变不了他是雍亲王独子的身份。
即便,雍亲王和他的婢女生母都死了,只把他一个百病缠身的弱世子留在了这个世上。
司徒雪握着书卷的手紧了紧,看着夏侯谨那双冰冷的眼神紧咬着牙齿。
良久。
她缓缓的把书卷放回那案几,继而后退两步,双手恭敬的冲夏侯谨屈身行礼,臣女知错,日后,再不敢逾越墙下狗洞,惊扰殿下睡梦了!
夏侯谨眼睛似淡漠的眨动两下,看着司徒雪这怪异的举动,自然是心知肚明。
终究,她是要离开他了。
臣女告退!
司徒雪说完,转身大步走向门口,双手拉开门扇,逃窜般的跑远了。
司徒
白棉刚从膳房取来了新点心,端着殿下走过来,刚好看到司徒雪跑远的身影。
再走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夏侯瑾一张俊脸绷得紧紧地,双手紧紧攥着,一双迷离神伤的眼神望着门外那抹消失的瘦弱背影,一点一点儿在视线里消失不见。
殿下白棉看着手中端着的那盘专门在御膳房定制的新花样点心,却不知该如何是好。
夏侯瑾闭上眼睛略沉思片刻,继续抓起那本书卷再看,冷声冲白棉说着,日后,不必再送点心过来了!
那就是司徒雪都不会再来了?
那殿下的心口痛如何救治?
殿下,您是不是说了什么话惹怒了司徒小姐,要不奴才代您过去找司徒小姐认个错
出去!
白棉囧了囧,一脸的委屈,是。
司徒雪一路奔跑到大黄的地盘停下来,浑身的力气就好像忽然被什么给抽光了一般。
她蜷缩着身子蹲下来,脸上湿湿的,可天上并没有下雨。
大黄从狗窝了颠颠的跑出来,脖子上的铃铛还发出叮叮当当的悦耳声。
它走到司徒雪身前停下来,后退跪在地上,前腿支撑着身体抬头一脸呆萌的看着把脑袋埋起来的司徒雪。
放在往常,司徒雪一般从那个方向出来,总是会给它爱吃的肉肉或者点心来,今日是怎么了?竟然还学会了给它捉迷藏?
哦噢大黄轻柔的撒娇声音在耳边飘荡,司徒雪双手擦干脸上的水滴,摸着大黄的大脑袋,努力的咧嘴笑着,对不起啊大黄,我今日没有带吃的给你
不只是今日,以后,我都不会带吃的给你了?
嗯嗯大黄似听懂司徒雪的道歉,嘴里发出一副不情愿的声音。
谁让你有这么讨厌的一个主人,天天拉着一张脸,真以为全天下的人都要围着他转,他以为他是谁啊?反正,我以后都不会再来找难看了?才不要这样不明不白的和他天天混在一起,不然以后我还怎么做人啊?
嗯嗯
没关系,我以后和郡主她们一起吃饭的时候,吃到好吃的我会偷偷留一点儿给你哈?
司徒雪说完,起身,借着大黄的那道狗洞爬出来。
可是走了没几步,她感觉身体里还是没什么力气。
所幸,就倚在墙沿坐下来,看着天际上那轮弯月伴着颗颗繁星,晴好的夜空,为什么她总觉得少了一样东西?
一样她心里很重要的东西。
找,给我四处找,本宫就不信找不到这个色胆包天的野丫头!
一群儿宫人打着灯笼在整个旖旎轩四处翻找。
司徒雪倚在宫墙下正睡得迷迷糊糊。
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