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瑾在那鬼差的引领下,从往生门走出来,穿过一道长长的五彩长廊。
走了约莫半柱香的时间,就到了一处繁华的楼宇街巷。
长长的街道四周,酒馆、小厮、作坊、当铺,排比皆是,路旁的纸扇摊、小吃、胭脂水粉错综排列,形形色色、林林总总,来来往往的人群更是车水马龙。
此时正是晌午,春光明媚、百花斗艳。
敖瑾看着眼前繁华的景象,反而忍不住微微蹙了蹙眉,看到不远处一座二层酒楼里花红柳绿的妙龄少女,更是忍不住转过身,似曾经经历过什么,怕被他们看到自己的窘迫神态。
那鬼差掌管阴阳卷,自然知道敖瑾之前在容国和仙界这几年都经历过什么,心里悄悄笑了笑,劝慰道,陛下,我们现在都是幽魂,生人是看不到我们的!
敖瑾抬眸扫看那鬼差一眼,这才放心几分。
那鬼差看敖瑾放心了,这才指着几条街道前最高的楼宇说着,我们先去一趟凌国的皇宫ashash宏宇宫。
敖瑾就跟着那鬼差往宏宇宫的方向走去。
走进宏宇宫的大门,敖瑾一路边走边看,听那鬼差给自己介绍这宏宇宫的由来,宏宇宫是这凌国最大最奢华的皇家宫殿,金雕玉砌、纸醉金迷、宫人不计其数、粉黛三千,沉睡了近百年的凌国,经历过三代帝君的更迭和宫变的消耗,呈现在人眼前的依然是那么的金碧辉煌、炫彩夺目。
或许这人间的宫宇结构和造型都太过相似,不知道为什么,敖瑾行走在这宫宇之中,总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这种纸醉金迷的奢华,和他本身低调不喜渲染的性子,十分的不相称。
等下?就要抵达宏宇宫的正殿大德殿,敖瑾忽然停住了步子,本帝所选的身份不是宝亲王的儿子吗?为何我们要来大凌的皇宫?
那鬼差慌忙回过身来,冲敖瑾恭恭敬敬的行礼回着,陛下息怒,奴才只顾着带陛下找您宿主的生身父亲,忘记告诉陛下您投胎的方式了?
敖瑾眨动下他那双密而长的睫毛,在金灿灿的阳光底下,那张棱角分明俊朗的轮廓十分的分明,害的那鬼差都忍不住吞了下口水,慌忙低垂下眼睑不敢继续细看。
陛下现在要投身的这位父亲大人,尚还没有完全和您未来的母亲大人见过几次面,所以更别说那个了
哪个?敖瑾一脸好奇的反问。
就是那个啊!鬼差忍不住羞红了脸,这种事他作为鬼差这几千年见得多了,但却从未表述过,抓了下脑门,两根手指不停地触碰在一起示意着敖瑾。
敖瑾低头轻咳两声,也忍不住羞红了脸。
所以陛下,我们现在是要找的您的生身父亲,然后一直跟着他,直到等到他和您的生身母亲
懂了。
敖瑾不等那鬼差说完,提步继续朝众臣聚首的大德殿走去。
那鬼差望着敖瑾移动的修长背影,忍不住摇头傻笑,心里想着:这新任冥帝陛下果然是世间难寻的一个宝贝,对待男女之事方面,竟然还如此的单纯可爱。有趣!
宏宇宫大德殿上。
凌国皇帝夏侯弘端坐威严的龙位之上。
文武大臣在左右相国司徒冥和端木幽为首的带领下,足有百十口人,文臣着红袍、武将着蓝袍分派列队手持笏尺各居所位。
有本来奏,无本退朝ashash
皇帝身边最得力的大总管刘大锤公公尖细的嗓音在宽敞明亮的大殿上回荡。
一时之间,敖瑾的眼前忽然呈现出一个熟悉的画面。
眼前金碧辉煌的龙坐上坐着的那个人,不是那个国字脸、一字胡的中年男子,而是穿着一身明晃晃的龙袍、相貌俊秀谪仙的一个安静少年
而当他看清那个少年的脸的时候,却瞬间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是ashash他自己?
皇上,昨日京城十里之外忽降一场疾风骤雨,阳春三月里还降下来一场冰炮,砸坏了正在生长的作物数百里,百姓今年秋收的收成,只恐艰难矣?
左相端木幽一身红袍官服站在众人前上奏陈情,偏瘦清秀的样貌,看上去二十七八岁的年纪,一张白皙清秀的容颜,却遮不住那双明亮清透的眼睛,挺直的鼻,薄厚适中的唇瓣紧抿着,一副忧国忧民的神态,十分令人信服。
他是谁?敖瑾看着眼前这个看上去令他几分亲切的男子,带了疑惑的语气问向身边的鬼差。
回陛下,这是那鬼差兴许也是忘了,慌忙拿出阴阳卷校队,这是凌国左相端木幽!
端木幽?
敖瑾蹙眉,好熟悉的名字,是不是之前在哪儿听过?
那鬼差似没察觉,这凡界生灵不胜数,重名重姓的多了去了。
那依照左相大人的意思,就是在还没看到今年收成的基础上,就要开始为民减租了?
左相端木幽的陈情还没得到凌国皇帝的回应,一个着蓝色官袍的中年男子站出来,面色古铜,身形结实精壮,站在端木幽的身侧带了几分调侃的眼神斜眸扫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