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苟且三千年,为人苦受二十三载,通灵精算三年,好容易查清了身世、知晓了原身的始末,最后,却全都要消亡在自己最心爱的女人手里?
他的父母之仇,两族的恩怨纠葛
上苍,还真是会捉弄人!
西城别苑。
南宫瑾坐在书房把整个书房一翻找的满地残卷。
殿下,您先停下一会儿,奴才帮你把手给包扎一下,再不清理伤口,只怕要流脓了白棉已经不知道是多少次端着木盆过来提醒,可每一次都被南宫瑾当成空气对待。
殿下
云族乃女蜗后裔一族,沿袭了母系氏族生活方式,女子为尊、男子为卑,女振朝纲,男育子嗣,女子世世为贵,男子生而为奴,需育子嗣方得灵魂解脱,否则世世孤苦无依
殿下
白棉不小心瞥见,端着木盆的手陡然一紧。
南宫瑾收起手中的残卷,看也不看白棉,谁让你进来的?
白棉见他终于肯和他说话了,也不管南宫瑾是何态度,慌忙拿了帕子过来给他清理受伤的伤口,殿下,奴才是给您
南宫瑾倏地收回手去,本王没说话,你真当本王把你做的那些事全然忘了吗?
白棉一脸愧疚,慌忙匍匐跪倒在地,奴才知错,只要殿下不赶走奴才,要打要罚,任凭殿下处置!
你本乃上古神兽白泽一族,阶品不知道高了那东海龙王多少,却委屈在本王身边二十三载,这些本王并不是不知。
殿下白棉一直以为南宫瑾并不知晓自己的身份,却全然没有想到,他竟然早已了然。
这个东海龙皇孙,真的比自己想象的还要聪明。
你就是因为得知阿尤是云族女子,所以才故意横生枝节,将她逼走是吗?
白棉低着头,也不点头,也不说话,完全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一样。
你走吧,你期许的那些,本王或许以后都做不了,所以,你就不要把光复东海的希望放在本王身上了。
殿下,白棉日后断不敢再替殿下做主了,求殿下饶恕白棉一次白泽带了恳求的语气呜咽着说着,白棉虽是白泽一族,但生下来就被关了天眼,看人断事只能凭肉眼观测,所以没跟殿下之前,不知道做错了多少事,一直被人称为妖兽,而不是什么神兽,殿下,奴才奴才只是跟了您以后,才渐渐感到天眼有所反应的,您要是赶走白棉,白棉日后还是会和妖兽为伍,终日不得安眠啊!
南宫瑾盯着书稿的瞳孔微转,凝眸看向哭泣的像个孩子般的白棉。
原来,他跟随他身边,也是有苦衷的。
想来,他年少不经事的时候,有多少次,都是他守在他身边、指点迷津、拨云点雾,恰到好处的帮助他一步又一步走到能活明白的今天。
罢了,去领罚一百杖。
是,二百杖都行白棉从地上爬起来,用袖子抹干眼泪。
还有,本王不想再看见你。南宫瑾继续翻找书稿。
殿下这是要自己隐身起来,那也好,总比离开殿下要好,是!
白棉看着南宫瑾一直对着那些云族的残卷研究许久,心里也筹谋着,或许花世子已经把上官无忧是云族人的消息告诉了他。
看来殿下要为上官无忧的形神能聚拢的决心是一定的了!
南宫瑾几乎把云族的书卷翻破了,也没能找到关于外族男子和云族女子通婚,可以不喝那个传说中的离恨水便能孕子的任何只言片语。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南宫瑾将书卷放置一侧,起身倒背向双手在书房里踱来踱去。
老花头那些半懂不懂的话在他耳畔回响,想当年幽侍将毕生的灵力推给了小云君,就是为了保她性命能在云族存活下来,却不想却是幽侍这点儿灵力,非但救活了你,还让你能和云君不经离根水便能中下云族的血脉?
真是造化啊!
难道,真是造化?
那如此,他怎么能舍得将他和阿尤这难得的血脉给打落掉?
嗯一股蚀骨的痛像忽然钻入骨髓。
抬头,窗前一轮明月光晕皎洁,在几颗繁星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明朗。
今夜无云,此刻,阿尤的散魂在何处安寝?
南宫瑾额间的冷汗先是有一层微微的细汗,逐渐变成大颗大颗的珠子,他倚在窗下,感觉浑身的衣物都要湿透了,紧攥住衣角,几乎要被他抓烂了,眼神里的光却是比窗外的星辰还要亮。
本王早该想到,你是云族人,你几次提醒说自己不能孕育子嗣,如此直白的告知我却从未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