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岛的细沙。
洁白晃眼。
没有绿植,只有寥落的几块巨大卧石。
拨开云雾见少年老态的道士。
他悠哉悠哉坐在岛中心的石头上。
一条腿坐曲,一条腿却垂下来,坐姿随意自然。
不太像个道士,却也有一种别致的仙风道骨。
一见我,他哈哈大笑,“阿饼好兄弟,终于等到你。”
等我?
我一怔,因为怨恨这厮累我江湖奔波,急忙拍了拍马虎。
马虎意会,立马奔上去喷了那家伙两个响鼻!
这家伙再没有之前仙风道骨的飘逸了。
“做马还这么猖狂,小心过年上得了台面!”
他哭丧着脸奔海边,狂洗了几把脸,埋汰道:“阿饼好兄弟,我对你这么好,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我一把揪住他的衣襟,冷冷的道,“别废话,快把红绳子拿来!”
他傲然道:“不给。”
我挥舞拳头痛击他的侧脸,“给不给?”
他痛得龇牙咧嘴,整张脸都在变形,还是大声道,“阿敏是我的缘分,不给!”
我揪着他的头发,将他往水里摁下去。
他抵死挣扎,快要奄奄一息以后,我这才猛然将他脑袋拉起来。
“嚯!”
他长长的喘了一大口气,咳咳的咳出一大堆水来。
我冷冷道:“你给是不给?”
他不作声,怒目而视。
我立马又摁住他的脑袋。
“别别别!”
他急忙求饶,悻悻然道:“你傻啊,自己不会拿啊,要等我亲手给你?”
“不错,就是要你亲手交过来。”
我好歹也算在修真界走过一遭,是知道很多古怪神异的事情的人了。
有些东西就是那么的匪夷所思。
自己拿和别人给,那是截然不同两回事。
他被迫无奈解下手上的红绳子,“给。”
他这么爽快。
我反倒怔住:“你怎么这么识抬举了?”
“自己的命重要还是缘分重要?”
他别过脸去,没好气道,“这么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像你这么暴躁的人,万一出手没个轻重,恼羞成怒就打死我,我上哪找顺理的去?”
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又看不出来。
捏着红绳子看了看,我不由皱眉:“该不会是假的吧!?”
他脸色涨红,受了莫大侮辱似的,哆嗦着手指头,盲肠寸断的骂我,“你少诋毁人,我公孙不惑像是那种人么?”
我想起这厮的古怪诡滑,冷冷道:“你不像,你是!”
他生无可恋的扑向我,“我不活了,我跟你拼了!”
“少来这套!”
我一脚将他踢回卧石之上,摸出影器轻筒飞蓬对着他,“总是给我装神弄鬼,说,我和阿敏误打误撞进入此地,是不是你的阴谋!”
莫名其妙进入这里,莫名其妙阿敏失踪和我分开。
你要说和这个一直以来就居心叵测的家伙无关,我还真是不信。
他吓得面无人色,急忙小心翼翼推开我的手,道:“阿饼兄弟息怒,这是风闻氏死筒啊,动辄要人命,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他可怜兮兮,弱弱的道:“我是碰巧进来的。然后闲坐石上,掐指一算,知道你要来,所以早早候着。”
这世上哪有这么多的巧合?
经历了这么多,我认识得比较深刻的一个道理就是:
修真界罕有巧合之事,几乎所有看似巧合的事情,都是那些个神秘棋手刻意而为。
更何况这人本就看似是个口含天宪一类的可怕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