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温柔如水。
但这世界上最最狂暴的何尝不是水呢?
这时刻躁动不休的有灵终生,身体构造里面,还都基本上是水元素呢。
只有这样的树木,才与名为蛇吞象的巨阙大剑并行不悖,可以作为它的剑鞘。
不过海上风波恶,浩瀚百重波,既倒山明灭于烟雨中,可否一见还是两可的事情。
先后有几拨不太长眼的家伙过来试探,都被她侧着剑面拍飞。
大轻若重的剑器岂是这些喽罗们可以染指的?
除非是那个天选之人,否则谁也取不走它。
否则她敢这样明目张胆扛着巨剑出行?
当然,她也不是天选之人。
她是个例外。
作为炼器师,在剑鞘配好之前,它不会为难她。
凡物都讲究休养生息。
一松一驰,某些神器甚至可以达到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的地步。
剑器也不例外。
你又不是恒星太阳,可以永远发光放热!
若做不到收放自如,剑将不剑。
从这个意义上讲,即便她烈邒没有主动南下,巨剑也会俘虏过往的人们为它配鞘。
当然,这也不是完全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世上很多的因果循环。
成器之前,有时候需要活人献祭,甚至吞噬炼器师,但那是出炉之前的事情了。
成器之后,配鞘已是额外的事情。
运气好的话,这神器灵异,说不定也会反哺一定机缘。
但女子不太关心这机缘啥的,她就是想去见识见识既倒山和狂澜木而已。
只不过才走出南塞,快要抵达好望河时候,她被人堵住了。
一柄紫红竹伞。
伞下人看不到模样。
安安祥祥的站在阳光灿烂的大道中间。
但看身形弧线,优雅蔓妙,依稀是个女子。
完全感觉不到对方身上的气息。
烈邒莫名就心悸。
她顿住,紧紧攥住巨剑,壮着胆子,沉声道:“什么人?速速让开!”
一个单宁迷人的女音弥漫过来,“别怕,我没有恶意。”
这声音欢跃,一听就让人灵魂微微触动,顿生亲近之心。
如沐春风。
烈邒还是止不住惴惴不安,但声音不自觉温软下来,“没恶意那你挡我前面干嘛啊?”
执伞人轻笑道:“知道你要南下既倒,给个你向导而已。”
喵的一声。
一只通体雪白的大猫咪从路旁窜出。
猫比狗大。
只一跃,到了驽马背后。
再一跃,到了烈邒没有扛着巨阙的那只香肩上。
女子肩挑巨阙与白曜,有点怔然:“你没什么帮我?”
伞下女子轻笑道:“自然也是有求于你。”
烈邒感觉左右双肩都毫无分量,不由得有点吃惊,却又不敢多问,唯恐祸从口出。
她只是看着伞下女子。
执伞人轻声道:“我需要一截腐而不烂的狂澜枯木,找到了你让白曜带回来就是了。”
烈邒还想问点什么,结果定睛一看,那把紫红竹伞已经踪影杳然。
那女子的声音远远传了回来:“还有,不许和任何人提起见过我的事情。否则,后果自负。
“原来外界竟有这么多诡奇的事情。”
烈邒定一定神,策马扬鞭,往南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