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它们在岸上比在水里还神速。
我竟然跑不过这两带鳞畜生。
要看这两畜生就要窜入西廊河道的上游。
忽然它们再次死鱼眼对视一下,嘴里呜咽声声,发出了非人间所能有的恐惧怪声!
它们恐惧的声音很恐怖!
声若重锤,以怪鱼为中心,超声波一样迅速弥漫,河畔青芜堤上柳,完全遭遇了一场飓风,被连根拔起,瞬间叶脱枝折,被刮了个没影。
我首当其冲,但正如台风中心是稳定的,没有被刮走,却立刻七窍流血,身体一软,仆倒在地。
怪鱼当即被我仆倒的身子撞入了西廊河。
轰隆隆!
只听得晴天一声霹雳。
天空火花迸射,电蛇游走,无数的雷霆轰然落下,轰隆隆的碾压过大地。
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
果然我是废材体质,灾厄的体质。
我惊得两股颤颤。
气走银蛇,雷落廊道。
惊雷细细密密落下,覆盖在两河流域和中心地方的榕槐园。
我抬首望去,只见电蛇火花不见水。
到处都飘着烤鱼的芬芳,馥郁四溢。
不知道何时,本已经两鬓斑白的投石巷道士,现在已经是白发苍颜,耄耋期颐之年。
不知何时他已经站在了我身旁。
佝偻着身子,苍老得连口中的牙齿都已经掉光了。
但我还是一眼认出了他,因他手里还捏着那个莲台琉璃茶杯,杯子里云雾缭绕。
无数的鱼虾蟹鳖的虚影从河道里升腾,溢出,向着小镇中心的榕槐园汇集聚拢。
“作孽啊作孽啊,咳咳,都是我的错!”
垂垂老矣的老道士佝偻着身子,咳嗽着,仿佛一阵风都可以将他刮走。
而且随着虚影聚拢,他是一点一点不可抗拒的老去。
老去渐知时态薄。
他泪流满面,愧疚道:“都怪我,错信了苏博,错以为榕槐合可以镇北渊,封印了帝缺无数的年月。”
他颤抖着枯老树皮一样的鸡爪手,轻轻的揭开那一盏莲台琉璃茶杯的盖子。
他将杯子和盖子都塞给我,“幸好,你及时来了,这事也并非完全没有挽回的余地。”
这一刻,茶香比鱼芳更甚。
汇集于小镇中霄的虚影蓦然四分。
一分汇入榕槐树,一杯分入了莲台琉璃杯子当中。
一分飞向北方,踪影杳然。
最后一份却飘散四散,均匀的落入了天地各处。
云中谁递神音来?
一声咆哮,恍若天人咆哮,从穹顶传来。
“无耻阍钧,当初的赌约你输了就是输了,你竟然出尔反尔,你就不怕立马暴尸两河!”
老眼昏花精神萎靡的老道士揉揉眼睛,语气平静,含糊不清。
“苏博,你都给我耍诈,利用瓮子炉羁绊住帝缺,又利用佛子怒气中和了天象,欺瞒了被帝缺时迁责罚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