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乄捶胸顿足,忍不住破口大骂,“这是炼器室啊,秀水正要成型啊,一分一毫的火力削弱都会影响成器啊!”
身后暗箭无声无息袭来。
烈乄的左边肩头一痛,已经被洞穿。
他扭头望去,只见阿良手里提着一柄精弓,弓弦还在震荡。
他左手大锤落地,肩头鲜血淋漓。
他难以置信的开口道,“阿良,你我情同手足,就连你都因为这个女人背叛我?”
阿良不再发箭,负弓于背,冷冷道:“阿良侍奉的是大小姐,她走后,阿良侍奉的是小主子。我这一箭是替亡去的大小姐射的,你在炼器室动用双锤主场优势太明显,现在你废了一臂,和他们势均力敌了,可以放心去拼个你死我活了!”
他转身。身法鬼魅,如影入夜,瞬间没了踪影。
寿康乐和雷家女子同时心头大震,不由得暗暗警惕,这个平时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家伙,竟然是绝顶高手?
“这家伙,竟真真是养不熟的野狼啊!”
烈乄苦笑了一声,左边垂手挂臂,右手执锤,疯狂冲向人群。
四面楚歌。
举目皆敌。
都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到这个地步。
也没时间来想了。
他现在只能抡起一个锤子了。
再无法双锤合一牵引火焰了。
他要速战速决。
……
梅伯拨着拨子,一夜不眠,可还是精神抖擞的和苦崖先生唠嗑,“教书的,你怎么看?”
苦崖懒洋洋的声音从篮子里传了出来,“又咋滴,什么怎么看?”
其实吧,细细听去的话,与其说是懒洋洋,倒不如说是病恹恹更为准确。
梅伯手上的拨子加大力度,苦崖先生急忙求饶,“你说的是那愚蠢的烈家吧?”
他笑道,“玄机阁那一篇《罴说》,我看过。”
鹿害怕貙,貙害怕虎,虎又害怕罴。
有个猎人,可以竹笛模仿出各种兽叫声。
他拿着弓、箭、装火的瓶子和火种去猎杀鹿子。
模仿鹿的叫声来引诱鹿出来,等到鹿一出来,就用火种向它射去。
貙听了鹿叫,冲了出来,猎人害怕,模仿虎叫吓唬它。
貙被吓跑了,虎听了同类叫声,咆哮赶来。
猎人更惊恐,又吹出罴叫来,把虎吓跑。
这时,罴也来寻找同类,于是揪住猎人,把他撕成碎块吃掉了。
苦崖笑道:“又没过硬本领,却时常心怀侥幸,手段更华而不实,这灭顶之灾是理所当然的。”
梅伯哈哈大笑,“你说的是哪个烈家人?”
苦崖瞪他,“还有谁,不就是烈乄么?乄音与无同,他注定一无所获。”
梅伯沉默了一会,又问他:“那位刚成年的小女孩呢?”
苦崖愣了愣,忽然从篮子里坐起来,捧腹大笑,“你怎么骂自己?”
梅伯怒目而视,“你才骂你自己,我怎么骂我自己了?”
苦崖一本正经问他:“那女子也是猎人话。如果烈家和烈焰山是她想要猎取的鹿子,那虎罴之辈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