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我的眼睛痛灼感觉消弭。

弧月孤清，繁星闪烁。

淡淡的星辉月色里。

我看到沉睡如猪的小灰灰。

趴在水畔岩石上，呼呼大睡，鼾声大作，口水直流，似乎是梦里又在嗜血吃肉。

我立刻条件反射一般摸了摸自己的咽喉。

彷徨无定的心，终于回到腹腔里。

之前种种，小马驹噬人。

原不过是，黄梁一梦。

我凑过去，在小灰灰两颊摸了摸，确确实实没有鼓起，没有虎牙獠牙的痕迹。

我和小灰灰并排躺着。

小灰灰梦里咴咴的低低的呢喃了几声。

乖巧的孩子一样，脑袋凑过来，蹭了蹭我，揣在我怀里，继续呼呼大睡。

然而我竟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

真是梦境一场么？

但确确实实我光着膀子，上半身都是一丝不挂的。

我忽然大惊失色。

狗蛋啊，我的红绳，我那根红绳就是揣在衬衫口袋里的呐！

天杀的，没有那假红绳，回头要找不到江湖神棍，带刀带鞭女侠怎么会给我活路？

我趁着微光，摸到深涧，在水底找了半天，也只是找到了几片褴褛布条。

果然入夜之后的一切都是真的！

然而我不是应该已经咽喉破碎，魂飞魄散了么？

我但我还是好好的，我家小灰灰也是好好的，样子憨厚，除了性子大了点，除了嗜睡，除了鼾声大了点，似乎也没什么缺点。

忽然感觉胸口温润而泽。

我低头一看，玉珏已经渐渐有了血色，龙影浮现，张牙舞爪，像是有血有肉随时都会活化。

又再一看古朴无华的铜鉴。

依旧古朴无华。

用力捏了捏。

忽然，我的眼睛一阵灼热一阵烫痛。

我又看到了一片光的海！

铜鉴光芒爆闪，晃瞎了我的眼眸。

我不由揉揉眼睛，定睛一看，丫的镜面还是古古陈陈，灰灰扑扑。

只是稍微用力一捏，它又开始光耀万象，映天照地！

小灰灰苏醒过来，人立而起，沐浴在这片光的海里，咴咴咴的的亢奋嘶吼，像是比我在打马烟云山城，在云崖雅庄享受了一顿汗蒸套餐还要舒坦！

我惊住了。

不是因为它的舒坦享受陶醉，而是因为——

明明晃晃，它口中犬牙交错，虎牙突显，左右下颌两侧，也分明有一对獠牙弯出！

我曾与马虎共眠！

一只马虎，不是打马虎眼的马虎，而是马身虎头更兼獠牙的马虎！

我震惊万分。

哤！

忽然一声咆哮，我感觉胸前也有两道长虫幻形而出，扶摇直上，在沐浴铜鉴光芒。

一道影子如蛇丝蟒，比较幼小。

一道庞大很多，但似乎有点头角峥嵘。

像蛟。

但模模糊糊，也只是虚影而已。

这就是全部真相了？

梦里龙吟虎啸，我遭遇一片光的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