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开门声，眼镜抬头往门口看去，就看到李慕一身冷冽的进来，他呐呐的想张口，可是那两个字，卡在那，无论他怎么努力想要张嘴，就是发不出声来，最后，他只能无力的低下头。

“知道去哪吧！”李慕说，看着飞机外茫茫的天空和不见边际的蓝，换成其他人可能不知道李慕在说什么，可是眼镜懂了，明白了。

“知道。”这两个字说的有点艰难，怕是比让他吃一罐辣子还要难受。

他应和的那一下，李慕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五味杂陈，却没有糖的甜味。

他理解么？是理解的，可是伤害那样赤裸，赤裸到他想忽视都不可能，终于，他的目光轻轻的落在眼镜的身上，复又垂下，再抬起，就没了任何情绪。

“我以为，我们应该是兄弟！”李慕说，却不肯让目光再落在眼镜身上一下。

“我是。”他说，声音低的几乎要听不见，他是真的把他们当成兄弟了，虽然，最开始可能不是，可是在接触中，他真的，真的，把他们当成自己的亲人了。

他曾经也怕有一天，一切揭开的时候，他们会恨自己，可是，他还是控制不住的想要去亲近，他就是渴望跟他们在一起的温暖，贪恋他们在一起的时光，奢望被他们关心，可是他……

“这件事，就不要让他们几个知道了。”他转身，留一抹凉薄的背影，他想，如果那几个人知道，会抓狂到忍不住想要把眼镜拆了吧，但是他们应该跟自己一样，也下不去手吧，毕竟，当了兄弟好多年，既然如此，就别知道了……

况且，接下来的事情，就不要让他们参与了，他自己一个人，就够了。

“那你，怎么办？”眼镜猛地抬起头，他知道李慕是在保全他，可是，他不怕被他们责骂责打，但如果他们不知道的话，那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他一个人该怎么完成。

李慕挺直脊背，像是一根支撑天地的擎天柱，他握紧拳，把手插进兜里，再响起，是他冷漠的声音。

“果然，你很早就知道了！”李慕说完这句话，修长的腿一抬，直接离开了，剩下浑身僵硬的眼镜。

他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可是他不后悔，他只是怕李慕一个人，面对未知的危险，他不能让他一个人……就算李慕不再认同他，就算他们不再接受他，可是，他仍旧把他们当兄弟，把李慕当成大哥。

由始至终，李慕没有责备过他一句话，可是一字一句都跟针一样扎的他浑身伤口，却看不见。

他知道，李慕之所以不骂他，是因为他懂，他明白在，也因为他内心里的那份执着，那些铭刻在血脉中的奉献守护，即便现在知道一切，他也不会做出任何阻拦的行为，他即便伤心失望，如果你需要，他也会尽全力配合。

但从他转身离开的那一刻，他们之间，就再也回不到以前了，他再也没有资格叫他大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