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嗯,小澈……”

眼前的郁知然神情恍惚，陈在澈看着郁知然的脸，完全没想到事情会发展的这么顺利。

他是从哪一步开始胆子大起来的？主动吻了哥的时候？或许更早,他在郁知然来了后当着程左的面倒进郁知然怀里的时候。

本来陈在澈的计划是,让郁知然误以为他被下了药,期待看到郁知然眼泪都快掉下来的那种担心,还有隔半分钟就要问一句“你怎么样”的焦急。

最初他扑进郁知然怀里的时候,真的只是想要郁知然摸摸他的头发。

支开程左，也是为了更好地撒娇,程左离去的时候明显误会了什么，他本来想回学校后解释一下，但谁料事情就往程左误会的方向发展了,不用澄清什么了。

陈在澈做事习惯循序渐进，很不喜欢什么事情脱离掌控。

值得庆幸的是,从小到大，二十年的时光，陈在澈从来没遇到这种事，除了郁知然。

郁知然不喜欢他的钱,也不喜欢他的身世，完全不可控。他摸不清郁知然接近他的目的,也无法通过观察推导出郁知然的下个行动,只知道郁知然每次看着他笑的时候，眼睛里笑意纯粹，只有……也似乎只能看到他的身影。他很享受这种感觉，像被人捧在手心一样。

就这样，他很快对郁知然产生了好感，放任郁知然的亲近。而郁知然很聪明,对他的亲近从来都是点到为止。陈在澈开始很喜欢，但到后来，他发觉这种若即若离抓得人心痒痒，他也不知道在哪刻起变得想要更亲近郁知然。

也许是当郁知然忽视他走向体委的那个瞬间。

他记得，他喉咙被什么情绪哽着，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他无助地冲郁知然挥了挥手，郁知然好像终于看到他，他本以为郁知然会大步走来，但没想郁知然只是冲他笑笑，说：“小澈等一下哦。”

他喃喃：“可是我也受伤了……哥，你没看到吗？”

“看到了，但你们体委受的伤更重一些。”郁知然为难地冲他挤着笑容，“小澈坚持下好不好？我马上就来。”

“哦。”他低下头，没有再说话了。

他的手在颤抖，脑海第一次划过想杀人的念头，但他很快止住了，借着这件事他也明白了，郁知然对他只是像照顾普通的弟弟，然而他对郁知然有索求。

在郁知然帮他包扎伤口的时候，他顺势抱住蹲在他身前的郁知然，视线盯着体委，在郁知然的发间上落了一吻。

体委惊恐地看着他：“在澈，你……”

“他是我的。”他瞳孔没焦距地说。

从那以后，陈在澈有了“与哥的恋爱手帐”，跟郁知然所有的相处进度都记录在这个本上。

在他的计划里，跟郁知然接吻是重逢后三个月后的事，上床是半年后的事。

但那日烤肉店外他无意中亲到了郁知然，完全打乱了他计划的节奏。从那天起，他就经常回想郁知然唇瓣的触感，夜里也经常做关于与郁知然那方面幻想的梦。

前天去图书馆，他看郁知然那副一碰就身体直颤的模样，说实话很想把郁知然按在角落里喧嚣，他佩服自己忍下来了，因为那天比拥抱更近一步的不在他的计划范围内。

但是……

思绪回到现在，陈在澈摸索酒店墙壁上的灯，另只手搂住郁知然，唇齿间发起一个又一个的攻势，迫使郁知然从口中滑出暗味的声音。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啪。

灯亮了，感受到挤进来的光，两人身子暂时分了开。

“哥……”

望着陈在澈着迷的神情，郁知然心里一抖，他知道这是初尝禁果后的表情。

“洗澡。”郁知然推他，却没推动。

“等会儿再洗……”陈在澈又缠过来搂住他的腰，郁知然几个退步，硬是被陈在澈压到了床上，“哥，我们再亲会儿吧？再亲会儿就去洗澡。”

郁知然：你这和我就蹭蹭不进去有什么区别。

“别这样。”但郁知然表面没崩人设，他红着脸别过眼睛，哄道，“洗澡……很快的。”

陈在澈用吻代替了回答，他含着郁知然的耳垂，清澈的嗓音略带沙哑：“哥，我怕你洗完澡就反悔了。”

“来都来了……”郁知然低着眸，神情闪烁的不敢看他，“小澈，我们先去洗澡好不好？”

陈在澈蹭着他鼻尖：“那一起吗？”

郁知然：我都行啊。

“不好吧。”郁知然双手成握拳状放在胸前，脸红红的，声音越来越低，“我自己就可以了……”

看着郁知然紧张模样，陈在澈眸光一沉，忽地收紧圈在郁知然腰间的手臂。

“哈——”

他额间抵着郁知然的肩头。

“怎么办哥，你太可爱了……”

不知道是不是药效，陈在澈在郁知然耳畔大口大口喘着粗气，郁知然眨眨眼，在陈在澈看不见的地方尴尬地抿唇，心说是不是人设填补过头了。

但小狼狗应该不讨厌。

只可惜陈在澈这方面太单纯，要是换一个人压在郁知然身上，多半会觉得他不正常。

比如祝黎。

郁知然不会和祝黎有这么多戏，确定要做的时候就立刻洗澡，洗完就坐在床上玩手机，等祝黎来了就仰面倒在床上……有点像例行公事。

郁知然眸光轻闪。

昨晚和蓝哲亲吻有5000点愉悦值，现在他对小狼狗人设发力到位，还没开始就已经有了3000点愉悦值，送祝黎便当都有500点愉悦值，但跟祝黎上床却只能收获1000点……所以这是不是说，之前他和祝黎的相处方式不对？

看来他下次得在祝黎面前多填补人设。

不过想到这里郁知然头疼了，如果不是上床的话，祝黎到底想要的是什么呢。

“哥，你在想什么？”

陈在澈的声音把郁知然拽回现实，这时陈在澈趴在郁知然肩头，轻轻唤着：“为什么不看我？哥怎么能在这种时候分神？”

说着，他咬住郁知然的唇瓣，佯装生气地看着郁知然：“张嘴，这是惩罚。”

郁知然启唇，再次与陈在澈陷入唇齿纠缠。

“……嗯……”

郁知然被吻得舒服，差点搂住陈在澈的脖子，但就人设来看，他得矜持点，于是手还是握拳放在胸前，一副害羞紧张的模样。

不过让郁知然惊讶的是，小狼狗吻技越来越好，还没眨眼的功夫就已经青出于蓝胜于蓝，看来这东西也是需要天赋的。（可比祝黎适应得快多了）

漫长的吻结束，郁知然还有些意犹未尽：“吻技真好。”他诚心夸奖道。

谁知小狼狗接吻不脸红，听到这个倒是臊得抬不起头，他慌忙别开视线。

“我在夸我们小澈呢。”郁知然忍俊不禁。

陈在澈脸上的红晕彻底爆炸：“哥，你怎么勾引人？”

郁知然摇头，论勾引他可比不上陈在澈，这时学着陈在澈的委屈声音：“我没。”

陈在澈心尖一颤，连忙吻了吻他的唇角，火速起身：“我去洗澡。”

目送陈在澈去浴室的背影，郁知然摸出了莫皑给他的名片，心想如果小狼狗知道他的初吻初夜早就没了，会不会很生气？

或是把他关进小黑屋整天进行晋江不能写的羞耻py？

“嘶，”郁知然眼神微动，“似乎不错？”

意识到自己把心中所想说出声郁知然：“……”

唉，替小狼狗不值得。

程左刚回到学校，迎面就和程右撞上了。

“喂程左！”程右探头往他后边望，看起来有些着急，“郁哥哪儿去了？”

程左拍开程右拽着他的手：“有话就说，动什么手。郁哥现在很好，不需要你操心。”

“什么？”程右脸色难看，“刚刚你不是接到了郁哥电话才离开的？”

程左皱眉：“我接到的是在澈的。”

提起那个名字，程右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啧，别跟我提那小子。”说着瞪了一眼程左：“你咋不早说你接的不是郁哥电话？还让我费心思在这儿等你。”

程左：“为什么我接的是郁哥电话你就要在这等我？”

程右拽了拽带柳丁的衣襟，眼神满是期待：“刚换上演出服，想让郁哥瞅瞅，这样等晚上表演郁哥就不会认错人了。”

“……”程左神情复杂，“今晚你可能看不到郁哥了。”他和在澈做好事情呢。

“什么啊，说的你好像知道什么似的。”程右神情不悦，“我都和郁哥约好了，郁哥肯定会来的，昨晚我发短信，郁哥还说……”

程左听他三句不离“郁哥”，心头涌上不好的推测。

“喂，程右。”他把程右拉到一旁，“你不会是喜欢上郁哥了吧？”

“……什，什么！”嘴皮子溜的人突然咂舌，脸红了一片，“你你，我警告你不要胡说八道！”

程左惊愕地看着自家弟弟。

“你还真的……”脏话消音。

“没有！我不喜欢郁哥！”似是被戳穿心事，程右上文不接下文地狡辩道，“就是郁哥答应我今天来了我才找他！我讨厌陈在澈也只是因为看不惯那小子，跟郁哥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一个个的，这都是什么事啊。”

这么一想，之前烤肉店那程右和陈在澈微妙的气氛也能解释了。

程左神情复杂。

他不是觉得男人喜欢男人有什么问题，只是亲弟和亲哥们都喜欢上同个人了，他现在应该怎么办？告诉亲弟你喜欢的人正跟我哥们上床？还是我叫过去的？

听着浴室哗哗流水声，陈在澈手指绞在了一起。

终于咔哒一声，浴室门被打开，郁知然穿着白色浴袍走了出来。

“抱歉，久等……”郁知然话头一顿，低头快速调整表情，犹犹豫豫地走到陈在澈旁边坐下，脚趾紧张地蜷缩着，“小澈，我洗好了。”他红着脸小声道。

陈在澈喉结上下一滑，先是勾了勾郁知然的手背，然后伸手揽住郁知然的腰间。

“哥，我好紧张。”

郁知然心说：大家第一次都会这样，放轻松。

陈在澈的吻落在郁知然的双颊，轻轻的，像是在试探。

郁知然还是第一次看到小狼狗洗完澡的模样，头发没了造型，松松垮垮垂下来，刘海儿微长，半遮住他好看的浅色眸瞳，加上那朦胧的神情，像是年龄负增长了一样。

郁知然良心被击中，二十岁这么显小吗？总感觉接下来要扑倒他的是未成年。

“……为什么这么看我？”陈在澈亲吻他的眼睛。

“看你好看。”郁知然遮住眼睛。

陈在澈低低地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