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穷递给他一个“赞赏”眼神:“你很聪明呀,要是你好好学习的话,说不定能考一个好大学。”
这种话童纳听了无数遍,耳朵都快出茧子了,“说点正事成吗?我自己是什么样我难道还不知道。”
“我一直都说的就是正事啊,”白穷笑了笑,“只不过我这个人,不喜欢用暴力解决问题,希望你能理解一下。”
“是嘛?”童纳狠狠吸了口烟,似乎是想把自己这条命给吸没一般。
他小口小口地将白雾给吐出来,寥寥升起,耸了耸肩,瘦削的肩胛骨有些突出。
“恰恰相反,我很喜欢,”话语里带着戏谑之意,“有时候,暴力解决问题是很干脆的。”
有些人注定不见棺材不落泪,也不会什么,就是想要装个逼,白穷语气有些冷漠,“那就不能怪我了。”
他说出手就出手,一点也不含糊,连点准备时间都没给童纳,就挥动右手一拳怼到童纳的肚子上。
二拳,三拳,四圈,干净利落地拳法,打得童纳直翻白眼。
“啊——”
童纳也是个狠人,当然不甘心就这么被打,他想还手,握拳使出全身的力气揍过来,却不想扑了个空。
白穷讨巧,身子灵活,一记旋风踢扫了过去,尬在原地的童纳应声倒地,嘴里叼着的烟也掉落在地。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白穷趁着这个机会冲童纳的眼睛狠狠地揍去。
眼见拳头不断放大,马上就要落到自己眼睛上了,童纳只好下意识闭上眼,内心充满绝望。直到这一刻他才清楚地明白自己小看这个人了!
却不想,想象中的疼痛并没袭来,只是耳边响起了一阵笑声,这在童纳听来很嘲讽。结果很显而易见,他输了,还输得很狼狈。
童纳睁开眼,白穷已经笑着收回拳头,站了起来。
“你偷袭!”躺在地上的童纳咬牙,心里还挺着最后一丝倔强,“江湖道义,不能偷袭。”
白穷踢了他两脚,“江湖道义,不欺负好好学习的人,懂吗?”
“我没欺负啊!”童纳无辜地说。
“元柏就是,”白穷双眼阴沉沉的,威胁道,“你别想耽误他学习。”
“他真去学习了?”
“嗯。”
童纳带着浓浓的鼻音,有些委屈地说:“我没想到,没想到他是那种人。”
“他是那种人啊?”白穷没忍住,笑着踢了童纳两脚,将地上的烟头碾灭。
“没想到他会是那种好好学习的人。”
“以后记住就成,”白穷笑了笑,弯下腰,童纳以为他是来拉自己的,就伸出了手,没想到白穷看都没看他一眼,捡起地上的烟头,“这个东西,不能乱扔,也不能多抽。”
童纳有些尴尬,讪讪收回手:“哦。”
白穷冲他伸手,“起来。”
童纳连忙将手了过去,在他的帮助下,勉强支撑着站了起来。
“以后,我不会去招惹元柏的,”童纳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顺带摸了摸还有些发疼的肚子,别说,这小子还真狠,身手也不错,要是能挖过来就好了。
“喂,要不你跟着我混?”童纳挑眉问。
白穷说:“我也是那种人。”
“什么人?”
“好好学习的人。”
童纳低骂了一声:“有病。”
白穷说着,走到天台的门口,将烟头丢进垃圾桶,又重复了一遍:“少抽点这东西,对身体不好。”
沉默了一会儿,童纳冲白穷的背影大声地吼:“要是以后谁打扰你们学习,你来找我,我罩着你。”
白穷去厕所洗了把脸,再缓缓回到教室,没过多久,元柏就来了。
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秋老虎不知不觉到来,红了枫树,远望像是团燃烧的火焰。值日生总爱趴在走廊的栏杆抱怨着,感慨这个季节的叶子都要多出很多,打扫卫生实在是麻烦。
对面操场的那面爬山虎一溜烟的绿,被风一吹,像是水波在荡漾,只不过这水波里也掺杂了一丝红。
枫树叶子再怎么麻烦,秋天也是赶不走的。
秋天的夜黑得快,此刻窗外透着丝阴沉,教室里灯光却晃人得很,正值晚自习,由于荔枝中学管理模式松弛,晚自习无人照看,其他班都是纪律委员管管,而他们四班的纪律委员那是起到了良好的带头作用,先睡为敬,而且睡得比谁都香,自然也没那个闲工夫来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