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我先修草棚,干果子制出来,我送到县里卖的时候,一并将厨房里的水缸、茅房里的粪缸、锅碗瓢盆都定了。等忙完秋收,就盖房。”
听到这里,王满魁再没怀疑,长子心里是有成算的。当即拍板道:“成,就按你说的办。今天,我们先锄草!”
秋藜跟着李氏、小朱氏和郭氏到山地的时候,她爹已经锄完一亩地了。她爷将她爹制野莓子干果的主意一说,小朱氏和郭氏就后悔没带着女儿一起过来了。
这野莓子小小的,贴着地面生长,蹲在地上摘一天,又闷又热,不比下一天地好受多少。
不过再苦再累,庄稼人也舍不得放弃挣钱的机会。
秋藜挎着小篮子,跟在李氏身后,摘了半篮子,到江边水清处洗了,分出三份来,用干净的灌木叶子包了,抱在怀里给她爷和二叔三叔送去。
“爷,你尝尝,解渴。”秋藜捡了一颗递到她爷嘴边。
王满魁脸上就笑出了花。长子的这个闺女是个好的,可惜摊上个不中用的娘。
他琢磨着长子再娶,需得是个会疼秋藜的,起码不能嫌弃她,就跟朱氏一样。
秋藜不知她爷心里的想法,要知道了,肯定会嗤之以鼻——她继祖母对她爹可不是不嫌弃嘛,不嫌得恨不得弃了。
卖了一圈乖,她才提着自己的小篮子去给她爹和李氏喂野莓子。
王兴平嘴里的野莓子酸甜可口,心里更觉得甜滋滋的,“我闺女,又乖巧又孝顺。”
李氏也笑得眉眼不见,连野莓子不能多吃也不说了,看着闺女一个接一个的吃,小嘴儿被汁水染得嫣红。
“爹,这野莓子,新鲜着吃,味儿着实不错。”秋藜又给她爹喂了一个,“保不准比干果还值钱。”
前世草莓上市时,动不动就四十八一斤,吃的就是个新鲜,秋藜觉着,这野莓子估摸着就是野生的草莓,定也能卖上价。
李氏也心动,自家这片山地足有两亩,等干果制出来,又能摘两筐鲜果了。
王兴平为难,“这果子皮薄,不经颠啊。”
秋藜就举着自己的小篮子给她爹看,“我拿篮子在江水里筛洗的,莓子皮可都好好的呢。爹你吃着,可有破的?”
确实没有,塞嘴里的这几个都是完整的囫囵个儿。
王兴平看着闺女小篮子里厚厚地一层青草,悟了。
“还是我闺女聪明。”
出发去县城的那天早上,天还没亮,王兴平就和李氏到山地里去摘了一筐新鲜的野莓子,用带着露珠的青草层层垫上,挑着出发了。
马上秋收了,一早起来,王满魁就吩咐两个儿子将家里的镰刀和磨刀石都找出来,提着去了村口的老树底下,就着小河里的水磨镰刀去了。
平时去县城,来回一个时辰也就够了,王满魁一边磨镰刀一边在心里合计,今儿兴平带了六斤多干果子,卖一个时辰吧,怎么着,晌午前都能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