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叹了口气,长夜难眠,与其纠结于此,不如做点别的。
想必紫韵素锦等都已入睡,她不想扰了她们,这几日她们的担忧她看在眼里,凤仪宫的氛围也较往日低沉。她披衣起身,点燃了小夜灯,倚在床头,从枕旁取了一本书拿在手里。随手翻开,便是一句:从此无心爱良夜,任他明月下西楼。
大抵人在失意时,一株草、一朵花、一个字都能思绪万千,此刻,一句早就烂熟于心的诗,便足以让人潸然泪下。她不想承认的是,她很难受,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爱人陪在另一个女子身边,嘘寒问暖,柔情蜜意,那种哀莫大于心死的感觉,令她喘不上气来。这是她自来到这里以来,陆澜主动纳进宫的第一个女子,往后,或许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
不能再往下想了,心痛如绞。忽然想起原主,一个对婚姻、对爱情怀着美好憧憬的少女,眼见着自己的夫君一个一个地迎娶新人,而自己作为太子妃,作为皇后,还得雍容大度地张罗安排,又是何种情形,她怔怔地想,大抵这颗心,便是痛着痛着,就麻木了罢。她手抱着膝盖,垂下了头,从见到陆澜与贺明霜在一起后,一滴泪都没流的她,终是在这寒凉的夜里,低低哽咽,复又咳嗽起来。
有人掀起帘子,是紫韵温柔的询问:“娘娘今日又睡不着了?”顾清玥胡乱擦了擦眼泪,抬头勉强笑道:“是呀,这咳疾竟是好不了了,咳着咳着就醒了。”紫韵的眼神掠过顾清玥脸上的泪痕,微红的眼眶,心中叹息,面上笑容不变:“也是,明日也该让郑院判来换个方子了,这夜里冷,奴婢去给娘娘端一碗茯苓霜吧。”
“用不着,你自去睡吧,明日不是还要和德妃对收回库里的器皿?”顾清玥摇头,“我去书房坐坐。”她起身套上绣鞋,想着与其枯坐幽怨,不如在书房画幅画儿,她自幼时学画,便深迷于其中,很多时候,绘画是她排解苦闷的方式。
紫韵犹豫了片刻,觉得顾清玥排解排解也好,便上前扶着她:“娘娘前日临的那幅兰花图,再添上几笔便画完了,莫要又一画到天明,明早定是要头痛的。”
“知道了,紫韵姐姐,你再絮叨,我才是要头痛了。”顾清玥拽着她的胳膊,无奈道。紫韵愣了一愣:“娘娘怎地又记起了在府里时的称呼。”目中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