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她不和我抢皇上,臣妾自然不会不喜她,”顾清玥俏皮一笑,稍显紧张的气氛顿时一松,顾清玥接着道:“此案相关人等自是罪有应得,可是一直以来,男主外,女主内,后宅女子何其无辜,荣华富贵时,她们要忍受男子的花心,而一朝事败,亦要受牵连。”据说,薛总督纳了很多美妾。
“祖宗律法如此,朕也不得不遵从,况且,朕已经念在慧妃多年侍奉的份上,从轻发落了。”陆澜声音微沉。
“臣妾岂会质疑圣裁?只是心中不忍罢了。”顾清玥叹了口气,看吧,果然如此,枕边风对陆澜完全没用。只是,物伤其类,她担忧的是,有朝一日,镇国公府是否也会落到如此境地,若有那一日,陆澜是否会因她而高抬贵手?
“皇后的心,如今竟软了不少。”陆澜悠悠道。顾清玥苦笑,原主是簪缨世家培养的贵女,是完美的妻子,更是合格的皇后,顾清玥看过原主的手札和批记,温婉如水的性子,并不代表没有主见,相反,她熟读史书,洞悉世事,更懂宫中权谋,是一个美好而聪慧的女子。此事若是原主处理,早在第一日便会安抚了慧妃,平息宫中的窃窃私语。
她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匪夷所思的想法:陆澜会不会发现顾清玥的异常呢?毕竟,两个完全不同教育背景,性子不同的人,全用失忆来解释,太过牵强了。
心念一转之间,她轻叹道:“因为臣妾,亦是一位母亲啊。”
陆澜不置可否:“非常之时,行非常之道。”顾清玥这时并不明白陆澜这句话的意思,直到慧妃的家人启程后,才知陆澜的良苦用心。
此次流放的小队长虽是八品小官,可为人正直耿介,不趋炎附势,是以多年在京中未能得到升迁,有他一路押送,总督府女眷会得到公正的待遇。而慧妃在宫中未受冷遇,在宫外看来,也为薛家留了一线生机。
成王的婚事后,陆澜忙着整顿前朝,太后就操心起了贺明霜的婚事,她怜惜她婚事不谐又青年守寡,一心要为她寻一个如意郎君。为此,不喜热闹的太后,逼着礼部梳理了全京城家里适龄儿郎的世家高官名单,频频邀请世家夫人进出慈宁宫。
这日,本该在慈宁宫相看夫婿的贺明霜,却百无聊赖趴在顾清玥书房窗前的摇椅上,玲珑玉足有一搭无一搭的向前踢着,软缎绣鞋上镶嵌的硕大的明珠一闪一闪地,她看着窗外深秋风中飞舞的落叶,幽幽地叹息了一声。
顾清玥正在画着一副金碧山水画,从案上抬起头看了看无所事事的贺明霜,扑哧一笑道:“太后还等着你回去挑选良人呢,莫在我这里消磨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