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便有几个神情精悍的人赶来,乘小船来到最前方七八条格外长大、鲜艳的龙舟边,与敲鼓的人一阵耳语,几个鼓手露出讶色,纷纷站起身,凶神恶煞地看向江南八怪。
丁一山望见那几条大船上,清一色打着淮阳帮的旗号,心知是被认出来了,当即一声长笑,立起身来,指着那些大船道:”淮阳帮的狗贼,看什么看?‘翻江泥鳅’常天赐那狗贼呢?你们淮阳帮的蛟龙会屠村抢劫,罪无可赦,今天就叫你们血债血偿!”
淮阳帮那边,一个汉子将鼓槌一丢,往上一纵,立在了一丈多高的旗杆上,高声道:“放你娘的狗屁,蛟龙会干的事,和我们淮阳帮有屁关系!”
周围龙舟的水手有认得此人的,都低声叫道:“呀,那是“浪里鬼”彭青,在淮阳帮坐第五把交椅,想不到今天赛龙舟是他带队!”
丁一山哈哈大笑:“好汉做事好汉当!背后做下丑事,当面不敢认帐,你们也不嫌丢人!丑脸泥鳅司马平、铁胆泥鳅杜克,还有侥幸逃得一命的常天赐,你敢说他们和你淮阳帮没有瓜葛?”
那彭青仰天打个哈哈,道:“不错!你说的这几人,都曾是在淮阳帮混过,但是也早就离开了,我淮阳帮纵横长江数十年,在帮里吃过饭的人成千累万,他们离开后干的事,难道都要我淮阳帮认帐吗?”
眼见这厮牙尖嘴利,朱聪长身而起,提声道:“可笑可笑,有趣有趣,你浪里鬼也算是江湖中成名的人物,当面扯谎,却不怕笑掉好汉们大牙!蛟龙会你不敢认,‘杀虎刀’王合顺一生磊落,却被你们杀害满门六十六口人命,这你认不认?”
这事在江南武林早就传开,由不得彭青不认,这厮当即冷笑道:“呵呵,认了又如何?我辈混江湖,你杀我我杀你本是常事,王合顺那厮本事不济、偏还狂妄自大,我们二当家人称‘怒虎’,江湖上哪个不知?这厮偏叫做’杀虎刀’,犯了我帮中忌讳,杀他又如何?”
他自忖杀王合顺不过是江湖中事,比不得蛟龙会袭杀商船,得罪各方势力,因此死活不认后者,前者却是大方坦诚。
朱聪拍手道:“说得好,说得好,你杀我我杀你本是常事,你这厮本事不济,偏还狂妄自大,江南八怪今日就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彭青哈哈大笑,拍着胸脯道:“你要杀我?那爷爷便等着你!待一会比完了龙舟,这长江之畔,我淮阳帮倒要好好领教江南八怪的本事大不大!”
二人正在斗嘴,忽闻岸边一声号炮轰鸣,两岸无数人齐声大叫:“开赛啦!开赛啦!”
彭青冷冷看得朱聪一眼,身子一晃落回船中,咚咚拍响大鼓,手下水手们齐声发喊,数十条桨齐起齐落,龙舟箭一般冲出。
朱聪、丁一山各自坐下,韩小莹娇叱道:“今日我兄弟就当着这十万人面,来一个力压群龙!”
她把长橹一摆,竹龙如忽然活转一般,穿插折抢,自四周密麻麻的龙舟中抢身钻出,其余七认齐声呐喊,各自夹着两片桨叶,如飞划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