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那些船只纷纷靠岸,大约是看见了这边动静,水贼们显然也加快了动作,急急开始上岸。
丁一山一眼扫去,十余只大小船只都在下人,入眼密密麻麻,怕不有数百人之多,便道:“师父,贼人来势汹汹,只我二人在此,有道是好汉不抵群狼,依我之见……”
还没说出我们快跑暂避一时,却被他师父一口打断:“不行!一山,我知道你意思,但这干贼人既然屠了落梅村,显然是手段凶残之辈,这左近还有几个村落,盐官镇更是人烟密集,这干贼人捉我不到,一路寻觅上去,若是杀进了盐官镇,岂不是我的罪孽?”
这便是侠义之辈的坚持吗?
见灵竹师太语气斩钉截铁,丁一山心知难以劝解,只能默默点头。
灵竹师太叹了口气,从怀中摸出那无名剑谱,塞进丁一山的怀中,低声道:“为师虽然不能走,一山你倒是走得。对方这么多人马,必然不是无名的盗伙。待你武艺大成之后,打听出来仇家,再为为师报仇便是。不然师徒两尽数陷身于此,反到是做了窝囊鬼。”
丁一山笑道:“要是这般说,却是晚了。我刚才在落梅村斩杀了八名水贼,现下也是他们仇家啦,他们放不过师父,自然也未必放得过我!我若是一跑,还不是把祸水牵连到周围的村镇人家?”
灵竹师太双眉一轩,正待开口,丁一山却连连摆手:“师父你也别多说了,我丁一山若是干得出弃师而去的事情,也不配做独臂神尼的徒弟!师父,你徒弟虽然武艺不高,可也想做一个铁骨铮铮的男子汉呐!正所谓: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灵竹师太听了这番话,仰天大笑三声,神态之间大有激赏、欣慰之色,点头道:“好一个人生自古谁无死,好一个留取丹心照汗青!为师果然不曾看错人!既然如此,我师徒二人便携手与这些水贼分个死活便是。不过那无名剑谱……”
丁一山一笑:“师父放心,绝不会让这高明功夫落在宵小手中。”心想大不了临死前毁了这书册便是。
这时却听水贼阵中传来一声粗豪的呐喊:“独臂恶尼!你还敢笑?落在老子手中,必摆布你一百零八个姿势,直叫你求死不得!”
灵竹师太凝目望去,只见岸边黑压压数百人,也看不清是谁说话。却听身边徒弟哼了一声,骂道:“躲躲藏藏的鼠辈,你娘莫非将你的脸生成了个屁股?没脸出来见人吗?”
灵竹低声啐道:“臭小子,骂人骂的也太难听了。”
却见对面人群涌动,一条黑皮大汉挺身而出,望着师徒二人,丑脸上满是怨毒之色,口中骂道:“遭铁棍的兔儿爷,你是贼尼的儿子还是相好?竟敢为她出头?”
这大汉生得眼小嘴阔,眉淡鼻低,宽脸短腮,形貌本就丑陋,偏生脸上还老大一个疤痕,连带半只眼耷拉着,嘴巴也歪着,更觉分外丑恶。
灵竹师太年纪虽然不小,但早遁空门,一生未嫁,如何禁的起这般污言秽语,气得面皮瞬间苍白,指着对方颤声道:“住口!你这贼人,对出家人说出这等丑话,不怕下拔舌地狱吗!”
那丑汉桀桀怪笑:“拔舌地狱?贼尼姑,你杀伤人命的时候,怎么不记得出家人该慈悲为怀?呵呵呵,幸好老子命大,阎王爷也不肯收!可怜我那兄弟,才不过二十岁,便死在你这贼尼手中。呵呵,你当初逞凶杀人时,可想到老子还有翻身的这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