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吃，非常好吃！”弗朗西斯忙不迭大献殷勤！

“走开，这儿没你说话的份！”玛丽转头朝他吼了一声，便又一脸期待地望着方炎。后者点了点头，玛丽顿时欣喜万分，示威似地瞥了一眼凌霜，那意思分明便是：“光会甩刀弄剑有什么用！女人关键还是要管住男人的胃，那才是做妻子的本份噢！”

“方炎哥哥，晚饭我给你做好不好？夜家爷爷带了珍藏十九年的女儿红呢，我去向他讨要过来！”凌霜柔声说道。

玛丽轻咦一身，脸色有些不自然起来。羽方豪门女子出生时，都会酿制美酒女儿红，严格封存起来。只有等到女子长大出嫁，才会取出来开封饮用。夜家老头带过来的女儿红不多不少刚好十九年，莫非真是那个夜颖的出阁之酒？想到这里，玛丽顿时老不痛快。说到底，那个夜颖毕竟是羽方国王指给方炎的，将来定是正妃。而她与方炎没名没份，就是彼此间的恋爱关系，方炎都没正面承认过。玛丽一向性子飞扬不拘小节，但一思考到此中关窍，亦感委屈心酸，人也变得沉默起来。

弗朗西斯手中的肘子顿在空中，一双眼睛好奇地不住望来望去。方炎一口气喝了数杯，下逐客令道：“你们都回去吧，我与弗朗西期有事要谈，顾不上你们。”

凌霜顿时脸现失望之色！玛丽凑过来问道：“那下午还要我送饭来吗？”

“你看看他不就知道了？”方炎没好气地指了指弗朗西斯。后者满脸赔笑道：“要的要的！”玛丽出人意料地没再吼他，倚在方炎身侧，撒娇似地讨道：“那我也要一把长剑。像她那样的……不，要比她那把更好！”她指了指凌霜。

方炎顺着她的手指望了过去，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玛丽喜不自禁，便似一个得了情郎承诺的怀春少女一般，蜻蜓点水般地在方炎脸上吻了一记，便连蹦带跳地跑了出去，临走时还不忘回头示威性地瞪了凌霜一眼！

方炎顿感恼火，怎么最近所有女孩都没完没了地在自己脸上乱啃？西尔芙不算，梦舞与玛丽倒是哪来的那么大的胆子？他伸手在脸上擦了擦。

凌霜原本泫然欲泣，但见到他这个不经意的小动作，先是愕然，然后便破涕为笑了！她同样走过去摇着方炎手臂，撒娇似地问道：“方炎哥哥，那我晚上也送饭菜来？”

“好啊好啊，小妹妹，我先谢谢你了！”弗朗西斯一百个愿意。化石兽的肚子，本就是个无底洞！

方炎瞪了他一眼，察觉到凌霜抱住自己的手有些颤抖，心中莫名地有些痛惜！他转过身来，硬起心肠说道：“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你知不知道，凌雨飘与纳兰明玉便是被我弄残的！”

“为，为什么？”

“为什么……难道你不知道？”方炎寒声反问。

凌霜怔然望着他，良久，终于流下泪来，竟扑嗵一声跪下，苦苦哀求道：“方炎哥哥，我知道姑母曾经对不起你，但是你大人大量，求求你放过她吧！她已经知道错了！”

弗朗西斯惊道：“小妹妹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啊！”欲伸手相扶，但手上全是肥油，急得他不住向方炎使眼色！

“你出去！”方炎重重喝了一声！弗朗西斯苦笑连连，这才意识到自己确实不该继续呆着，轻叹一声，快步走了出去。

方炎冷冷道：“敢做恶事便要承担代价！当初我九岁时，她为什么不放过我？”

凌霜哭道：“方炎哥哥，你现在是法圣了，为何还要执着于往日的仇恨呢？你饶过姑母吧！”

方炎不为所动，半天，终于受不了她的眼泪和哭声，将她扶了起来。“你走吧，有些事明天再说。”他疲惫地道。明天一离开圣凯伦国境，他便要不辞而别远走高飞。多一夜的时间，他可以想想是否要放下仇恨，是否让小姑娘方薇替凌霜飘解除病痛。

跪时没有运上斗气护体，等到方炎扶起她然后松开手时，凌霜居然膝盖酸软，一个不注意倒在了方炎怀中！顷刻之间，方炎感觉一个柔弱无骨的娇躯倒了过来，他本能地扶了一把，凌霜却已将他腰间紧紧环住！

少女将头埋在他胸口，身上的幽香若有若无地飘进他的鼻端。她抱得如此之紧，方炎想推也推不开去。“方炎哥哥你知道吗？我最大的愿望，便是这样抱着你，直到永远！”凌霜抬起头来，眸子清澈晶亮无比！方炎心尖一颤，有种失魂落魄的感觉！从没想到，他在一个女孩心中，竟会有如此重要而且神圣的形象……

凌霜踮起脚尖，在他唇上轻吻。触电般的接触，令两人心神皆颤！凌霜幸福地流下泪来，双手将方炎搂得更紧，樱唇在方炎唇间笨拙地摩挲。

方炎怔怔然看着她的眼泪，有种很奇妙，又很心酸的感觉！

如果那一年，凌雨飘没有图谋害他，他们会不会早已走在一起？

如果她与凌雨飘没有任何关系，自己会不会对她另眼相待？

如果……

可惜，如果只是如果。过去已经注定，因由亦不能改变。伤心人只能一声长叹。

“回去吧。”方炎将手抚上她头顶，微微用力，两人唇分。凌霜破涕为笑，“嗯”了一声，将脸凑到他颈侧，贪婪地呼息着他身上的气息。几滴泪水与发丝划过，痒痒地。方炎出人意料地没有再去推她，只是站着有些失神。

伊人终于离去。弗朗西斯怅惘地坐在院中，心中不住叹息：“两个都有情有义，又有可爱之处。换作是我，又该如何取舍？”越想，他越是茫然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