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柱擎天的雕楼,错落有致的庄房,巧夺天工的索桥,无所不通的栈道,处处游离着无从窥透的神秘。
“叔叔,我来之前做过功课,但却没想到这里如此令人震撼!神奇美丽,独树一帜!”
“是吗?但我们住在这里就觉得平常了。我们先去看看雕楼吧!”
云成林嘿嘿一笑,言语中透着自豪。
江南知道,羌族习惯逐水依山、垒石为室,雕楼的存在只是历史变迁留下的痕迹。
多次迁徙和地域战争,让他们学会了生存。
为了抵御外敌和储存粮草,他们除了将寨子高悬半山外,还专门在关口要隘修筑了可用于观察示警、防御攻击、战备储存以及日常居住的碉楼。
其以石砌筑,雄伟坚固,高达数丈,恰如长剑插云,令江南叹为观止,也引发了他沟通天地的无限遐想。
“小伙子,你叫江南是吧?”
在雕楼之上,云成林问道。
“是的,叔叔!”
江南从射孔暸望过去,远水近山,别有意趣。
“那这样吧,江南,我们先回家吃饭,下午带你去看看栈道!”
时近中午,云成林很贴心地发出了邀请。
“谢谢叔叔!”
江南没有推辞,看看云荷的家,才是他此行的主要目的。
羌族人的居住用房叫雕房,多是结合地形,就地取材,以土石为料分台筑室。
尽管其形式多样,层次不一,但却有个共同的特点,冬暖夏凉,牢固耐用。
云成林果然善解人意,带江南去的正是云荷的家。
“嫂子,来客人了!”
一位身着羌服的妇女从房中出来,乍见到江南,她微微楞了楞神。
“阿姨好!”
江南从背包中取出专程从北京带来的特产礼盒,双手奉上。
“小江同学,你怎么来了?来就来吧,还带着礼物,太见外了!”
妇女正是云荷的母亲谢晓楠。
当时她在医院照顾云荷,而江南在那里也呆了整整一周。
“特意来看望看望您,当初不是说过吗?”
江南没敢多说,怕勾起她心中的伤痛。
“好孩子!那你和元林随便转转,我去做饭!”
谢晓楠温和地笑了笑,径自去了厨房。
云荷家的雕房共四层,上层堆放着粮食,中间两层住人,下层圈养着牲畜。
房顶四角设有塔形石龛,上置白石,这就是神秘的天神居所。
三层两端是卧室,中间是堂屋,中堂处设有神龛,供奉着祖先、家神牌位,中堂前部砌有火塘,据说火种终年不熄,有“万年火”之称。
云荷和弟弟的房间都在二层,各据一侧。
“荷儿的房间,他们原样没动,谁劝也没用。”
云成林叹息了一声,带着江南走进那间再也无人居住的房间。
床头有一张元荷的艺术照,照片中的女孩笑得十分灿烂。
江南不忍直视,很快就退了出去。
他总觉得女孩正躲在冥冥的空间默默看着他,期待着他去将她带回来。
在火塘边吃饭时,江南有些拘谨,毕竟他对羌族人的真实习惯还是很陌生的。
“小江同学,就当是在自己家。羌人习俗有些不同,但我们没那么多讲究,随意就好!”
谢晓楠显然对江南的顾虑了然于心。
江南点点头,也随即自在了许多。
吃完饭,云成林带着他去了一座“缘崖凿孔,插木作桥,铺以木板,旁置栏护”的古老石栈。
栈道悬于峭壁之上,沿山伸展,仰见悬壁冲天,俯乃深渊绝壑,堪比长城浩荡,惊心动魄。
如此匪夷所思的鸿篇巨制,古羌人仅凭手工如何能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