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猝不及防,头几乎撞上挡风玻璃上。
幸亏他反应灵敏,成功躲过了这“飞来横祸”。
后排的叶皓和覃蕊就没那个幸运了,瞬间失重又沉沉跌落,好在没有受什么伤。
“对不起,没受伤吧?这车……”
司机师傅一边道歉,一边飞也似地下了车。
轮胎居然爆胎了!
“能修吗?”
江南大为扫兴,随即下了车。
“很快,稍等。”
司机麻利地取出工具,开始换备胎。
叶皓和覃蕊也默默下了车,正好舒展一下筋骨。
“覃蕊,要不,你给我们唱首歌吧!”
江南心中不爽,又不便说什么,只好另辟蹊径,寻求开心。
“还有这心情?”
覃蕊嗤嗤一笑,微感诧异。
“他想用你的歌声,扫除他心存的压抑!”
叶皓未假思索,一言即透。
“那好吧!天上飞的是什么,鸟儿还是云朵……”
覃蕊并未扭捏,开嗓便唱。
司机师傅惊异地停了停手中的活儿,赞许地看了她一眼。
茂县是歌舞之乡,上至耄耋下至孩童,几乎人人能歌善舞。
司机师傅也不例外。
覃蕊这首歌,时而如小河淌水,时而又似百花盛开,时而恰如一行白鹭直入云霄……
“姑娘的歌唱得真好,与云荷不相上下!”
司机师傅听得忘情,竖着大拇指地赞叹道。
云荷?
江南心中一动。
“云荷是谁?”
覃蕊一时没回过味来,曾经耳熟能详的故事,她却没有想起来。
“很快会知道的!”
司机师傅脸上的悲恸一闪而过,还是那春风拂槛的表情。
十几分钟后,车摇摇晃晃地再次上路了。
看司机师傅的表现,波澜不惊,显然这种状况是家常便饭。
蜀道真的是如此之难吗?
江南心有所思,却没有说话。
他又想起那个曾经那么顽强、乐观的姑娘。
直到面包车停在小学门口时,他才恍然惊觉,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大叔也认识牟托羌寨的云荷吗?”
似乎怕同名同姓引起误解,江南指向性十分明确。
“认识,当然认识,那孩子,整个南新,甚至茂县,有谁不认识?”
司机师傅喃喃回答,语气中分明有掩饰不住的痛心和不舍。
卸下行李,几人挥手道别。
“几位似乎不是来旅游?”
司机师傅忽然问道。
一路上,他都在热情介绍沿途的美景,导游一般,却从未盘问过江南的来意。
“我们是来支教的!”
江南指了指学校,神态肃穆。
“都是好孩子!这里没有公交,以后出门随时叫我,我只收成本钱。我叫云成峰,给你们留个电话吧!”
他交给江南一张名片,迅速离去。
在他转身的一瞬,江南仿佛看到他眼中闪动的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