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故问。”

“焰雪吗……但我不知道你们变异者为什么要追着焰雪不放。焰雪很强，她或许是世界上最强的战士。你们继续纠缠她，只会给自己找麻烦。”

“也许吧。但我们没有选择。半年前，‘雄鹰’部落被灭，那个女孩也参加了那场战争。正是她击败了容布和鹰，夺走了‘雄鹰’的陨石碎片。而现在，她来到非洲，估计也是相同的目的。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当然不会看着她为所欲为。而利用你将她引出来正是最有效率的手段。事实也证明了这一点。”

“这么说，焰雪真的出现了？”星月的眼中闪过一丝异光。他继续说道。“狼，你们打算拿焰雪怎么办。杀了她？还是说，要把我作为人质，逼迫她就范？”

“这就不知道了。容布大概是想要和她战斗，好报在乌拉尔山灭族之仇；蝶也有可能想杀了她，毕竟她最讨厌人类。至于我，我嘛……”

狼欲言又止。他来回踱步。片刻之后，他突然停住。那蓝色的圆形瞳孔，专注而又可怕。

“‘红瞳死神’，你想要力量吗？我可是很想拥有力量。二十年前，我就以为自己已经拥有了世界上最强大的力量。但我却失败了，被迫潜伏在巴塞罗那的地底，一躲就是十六年。从那个时候开始，我终于明白，真正的力量根本不是我们这样的个体所能想象。人类，变异者，到头来，却只不过是世界的玩物。所以我才在一直追寻。”

“你到底想说什么？”

“‘超越人类和变异者的存在’，你难道不对这个‘存在’本身感兴趣吗？”

“‘超越人类和变异者的存在’……”星月轻轻重复。他若有所思。两年前，在海上定居点，北美定居点的让-莫里斯曾经说过一样的话。而他言中所谓的‘存在’，正是指的焰雪。星月抬起眼皮，他终于开始了解到狼到底想做什么。

“狼，你想要利用焰雪？”

“谁知道，就算我想要做什么。那也要先得到她之后再说。”狼面带微笑。星月面色狰狞，他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杀气。但在蔓藤束缚下，他却是一动都动不了。绿光还在闪耀。狼望向天顶，在星月看不到的地方，一颗绿色的石头赫然闪耀。它就如天空中的第二个太阳，照耀着大地。

“真想让你看看啊，‘红瞳死神’。让你看看，我们变异者所能做到的一切。我有一种预感，这一切的最后，一定会是由我们两个的战斗来终结。一定。”

狼打了个响指，他走入深沉的丛林。星月注视着狼的背影。他红色的瞳孔，就如流淌的鲜血一般。

五小时后，“归蝶”巢穴，一处树洞内。

不要紧，不要紧，我会一直陪着你的。不管你是寂寞了，还是遭遇难过的事，我都会陪在你身边。所以，不要再露出这种哭泣的表情了。

我回来了，焰雪。按照约定，我已经回到你的身边。不管到时候你是否还记得我，但只要能远远看到你的微笑，看到你幸福地生活着，我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焰雪。对于你，我根本不需要回答为什么。因为你明明都知道的。无论过了多少年，我当初对你的承诺，永远不变。

“呜。”蝶抓住脑袋。她翻来覆去。距离上一次与星月同化，已经过去很长一段时间。但她却还没有从同化的副作用中恢复过来。为了得到情报，蝶深入到星月记忆深处。她的确得到了想要的东西，甚至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多得多。在那个瞬间，变异者女子只觉得自己被星月的思潮完全吞没。那份思绪是如此温暖，如此幸福，却又带着一点点的悲伤，一点点的惆怅。只是稍稍接触，就会让人像中毒一样，痛苦不堪，却又欲罢不能。

这就是爱情的滋味。

该死！！！

蝶愤怒诅咒，她满脑子都是星月和焰雪在一起的情景。她看得到，两个孩子蜷缩在黑暗的地牢中，互相拥抱，互相取暖；她看得到，少男少女坐在桌子前，互相喂食；她看得到，在炙热的战场上，女孩浑身是血，依偎在少年怀中；她还看得到，在无尽的黑暗中，女孩用利刃，穿过青年的心脏。那一刻，星月的悲伤，绝望，几乎可以将视线淹没。

可恶！！！

蝶掐住自己的手臂，她想要用疼痛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肌肤上的印记越来越深，直到疼得哇哇大叫，她才终于放手。蝶呆呆地躺在床上。时至深夜，周围一片黑暗，蝶伸出手掌。她突然有一种感觉，这只手都不属于自己了。

真是愚蠢。

蝶深深叹气。她终于可以进入梦乡。而在睡着之前，她的脑海里只有最后一个念头。一个根深蒂固的念头。

那个女人，她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