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力马扎罗山……那里现在应该是被‘归蝶’控制中。我会派出哨探，但你也不要抱太大的期待。”

“……万分感谢。”苏定微微低头。纳达和斯蒂尔相继致礼。象点头送别。他让斯莱娜送一行人离开。临走之前，那只小兔狲还特别对着象“喵”了一声。纳达不得不抱住兔狲的脑袋，硬把它拖走。

“这样真的好吗？”阿缇罗问道。象合上眼睑。

“我不知道，阿缇罗，我不知道。”

“象……”

“阿缇罗，我并不是万能的。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对是错。但眼下，我们必须采取行动。如果让人类继续插手，只会让形势越来越差。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将人类亲手送出非洲。”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也可以和‘归蝶’一起联手。”

“话是这么说，但是阿缇罗，这样一来，我们也会成为人类的仇敌。人类将会大举进攻，非洲也会永无宁日。”

“但是象，我们现在就已经没有宁日了。再说，就算这次东方定居点退去，未来的欧洲定居点，北美定居点，只要人类还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一天。他们还是会回来的。”

阿缇罗说道。象没有回答，他只是做了个离开的眼神。阿缇罗致礼而退。象目送部下离去。他知道阿缇罗的不满。事实上，绝大多数变异者都不可能理解象的心思。但在这个时候，他不得不这么做。

因为，这场战争继续打下去，是没有任何希望的。

但是，就算战争结束，希望又在哪里呢？

象重新坐回自己的王座。他一动不动，只是继续等待，等待着。

斯莱娜带着一行人走下台阶。他们回到“巨象”中心。许多人类和变异者都是紧盯着他们，他们都是窃窃私语。苏定保持警惕，他的右手不离黑刀。而纳达和斯蒂尔则是满怀好奇。他们东张西望。斯莱娜说。

“不用担心，不会出事的。大家都知道你们是象的客人。象的客人，就是整个‘巨象’部落的客人。”

“是这样吗？”纳达歪着脑袋。围观众人纷纷让路。他们虽然都没有恶意，但也没有接近的意思。他们只是小心翼翼地和“非洲小队”保持距离。同时，在变异者和人类之间似乎也隔了一度看不见的墙。他们互相站队，永远和自己的族人站在一起。

果然，人类和变异者之间的关系没那么容易缓解呢。纳达心中嘀咕。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有一种让人奇怪的感觉。相比其他地方，这里的renlei更加迟钝，更加木钠，他们都带着微笑，但这更像是脸部抽筋了一样（当然也有例外，斯莱娜就相当正常）。甚至，纳达都感觉他们更接近于变异者，而不是人类。斯蒂尔也注意到了周围的异样。他紧紧黏在纳达身后，一刻都不肯分开。小兔狲“喵喵”直叫，它不知道是饿了，还是有别的地方不舒服。纳达不得不拼命抚摸，好不容易才让它安静下来。太阳高照，时间已近正午，集市也要告一段落。变异者和人类各自收摊。斯莱娜一言不发，她带着一行人走下盆地。一路上，众人埋头赶路。他们又累又渴。苏定按耐不住。他用英语发问。

“喂，女人，我们要去哪里。”

“……”

“女人，我在和你说话。”

“不用大呼小叫。我的名字叫斯莱娜。如果你想要得到别人的帮助，至少请你放尊重一点。”

斯莱娜冷冷答道。她的表情与刚才判若两人。苏定顿时噎住。纳达开口。

“斯莱娜小姐……”

“叫我斯莱娜就行了。孩子，你想问什么。”

“我想问，你是象的女人吗？”纳达直截了当地问道。其他人都吃了一惊。他们没想到纳达会问出这个问题。斯莱娜眼皮一抖，她似笑非笑。

“你还真是干脆。你觉得我是象的女人？”

“感觉上是这样，因为你们看着彼此的目光，非常温柔。”

“……是吗？对你们这些外人来说，或许真的是这样看得吧。”斯莱娜喃喃自语。她欲言又止。片刻之后，女子重新挤出笑容。但她的笑容却比哭泣更加悲痛。

“没事的，我和象的关系与你们无关。你们也不会明白。我现在要带你们去的地方，是人类聚集地，也是人类真正的家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