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们赶忙散开。他们各自忙活。萨迪克来到拉纳身边。拉纳目光凝重，他还在看着刚才绿光闪耀的地方。萨迪克说。

“那是哈米吉多顿的碎片吧。”萨迪克说道。拉纳没有回答。萨迪克又问。“你觉得是谁杀死了鹰。”

“……是那个女孩。”

“那个女孩？”萨迪克抬起眼皮。他忽然明白拉纳想要说些什么。变异者的军队正在溃退。鹰战死之后，它们已经完全失去战意，人类乘势追击，大局已定。

战斗一直持续到了傍晚。在这之间，双方还有数次激战。但总的来说，战局还是一面倒。下午5点，人类终于推进到“雄鹰”巢穴边缘，这比他们预想中还要快上许多。残存的变异者全部缩回山坳内。它们负隅顽抗，准备拼死一搏。

萨迪克下令暂时休整。白天一天的恶战，大家都是人困马乏。欧洲定居点虽然看上去战果颇丰，但却也付出了极大的代价。罗纳德少将战死，西线基地全灭。其中还包括大量的火炮部队。战死士兵2000多人，受伤3000多人，大约三分之一的部队退出战线。空中方面，共有12架战斗机和3架轰炸机坠落，另有10架飞机受到重创。如果要让这支军队恢复元气，还要等很长一段时间。

“变异者已经基本完蛋。消灭它们只是迟早的事。不必急于一时。现在先休息一下，后撤战线，等到明天再继续扫荡。毕竟，变异者是精于夜战的。”

萨迪克如此说道。士兵们纷纷领命。他们暂时撤退。太阳落山，火把燃起，当天晚上，乌拉尔山周围一片闪烁。

…

萨迪克和拉纳来到鹰坠落的地点。这是一片相当大的地区，正好是两片山峦的间隙，靠近战场外围。黑乎乎的肉块四处飞溅，形成一片血染的海洋。其中有一些肉块甚至还在微微颤动。人类士兵围在旁边，他们都是战战兢兢，谁都不敢贸然接近。巨大的探照灯从空中打下，一个人影正坐在肉山上。强烈的反光打在她的面庞上，让人看不清楚。萨迪克拉住拉纳的胳膊。

“喂，拉纳。”

“……嗯。”拉纳轻轻点头。他舔了舔舌头。焰雪缓缓起身。她浑身蘸满红色，脸颊上甚至还有几块污秽的肉屑。但这丝毫无损她的美丽。她就像是降临在地狱中的女战神，绝美，却又让人敬畏。

欧洲士兵都是呆住了。他们都被女孩的美丽所震慑。黯淡的绿色一闪而过，焰雪的左手似乎正拿着什么东西。那正是“雄鹰”部落的哈米吉多顿碎片。

拉纳和萨迪克都不说话。他们知道焰雪的身份，他们也知道焰雪此行的目的。女孩身上带伤，她右手低垂，显然已经不能再用。如果要动手的话，这就是最好的机会。但是……

拉纳捏放拳头。他感到巨大的压力。一年前的海上定居点之战，他曾经亲眼见证过焰雪以一敌五，力战五大变异者领袖。这种实力，这种魄力，至少拉纳自认是做不到。这一次的乌拉尔山脉之战，焰雪也算是帮了自己一个大忙。如果没有她对付暴走状态下的鹰，天知道还会有多少人阵亡。自己等于是欠了她一份情。如果自己在这个时候乘人之危，对她发起攻击，无异于过河拆桥。这不是自己的作风。

…焰雪扫视下面众人。萨迪克开口。

“孩子，是你杀了鹰吗？”

“……”

“保持沉默的话，我就当是默认了。你这一次来到战场，目的是什么。为了夺取哈米吉多顿的碎片？”

焰雪不予回答。她只是用最冷酷的视线看着萨迪克。人类士兵都是紧张，他们有的抓住枪杆，有的摩擦枪膛，还有的则是飕飕发抖。萨迪克露出微笑。

“不用担心，孩子。我不是你的敌人。虽然也不是朋友就是了。这一次的战斗，我还要多谢你，谢谢你帮我们解决了最大的麻烦。反正我的目的也不是陨石碎片。如果你想要离开，我绝不阻拦。”

焰雪目光闪烁。在确定对方确实没有敌意之后，她随即转身离去。突然，萨迪克开口：“孩子，你不想知道他在哪里吗？”

焰雪猛地驻足。她背着身子，看不清楚表情。过了好久之后，她终于开口。

“他，他是？”

“当然，就是他。他现在在非洲，和乔-福克斯一起行动。”

“非洲？那么，星月他……”焰雪惊愕回头。她第一次显示出表情。萨迪克嘴角翘起。“你要去找他吗？”

“……”焰雪紧抿嘴唇。她的身影瞬间消失。晚风拂过，人类士兵都是惊讶。只有萨迪克带着淡淡的冷笑。但他的笑容中，却不知道隐藏了多少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