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瓦死了。”

“达瓦？是谁杀了他。”

“不知道，只知道达瓦是在与人类军队的交锋中战死的。这是一个月前发生的事情。据说，达瓦死的时候，‘他’也在现场。”

“‘他’呀……”龙若有所思。风马继续说道。“自从‘他’回到东方定居点，已经过去将近半年。而我们和‘他’最后一次联络，也已经是两个月前的事情。那正好是达瓦开始违命行事的时候。当时，‘他’接过了讨伐达瓦的任务。因此，哪怕认为达瓦是‘他’处理掉的也不为过。但是……”

“但你也不敢完全相信‘他’，不是吗？”龙说道。风马沉默以对。龙又说。“我以为你和‘他’关系很好。过去两年，你们两个一直像亲兄弟一样。”

“这我并不否认。但正因为和‘他’如此熟悉，所以我才比‘苍龙’中的任何人都要了解他。那个少年，他并不是人类，但他也不是变异者。他有他自己的目标。这和人类或变异者的立场没有关系。很多时候，连我都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但至少，他不会站在人类一边，这就足够了。而且他已经帮助了我们很多，通过他提供的情报，我们攻克了西长城。不出意外，而下一个就是巫山要塞。那是长江中上游的战略重地，也是中央区以西最后一条防线。如果林中和还打算阻挡我们，他也只有在那里拼死一搏。换句话说，只要能攻克巫山要塞，接下来的战斗就已经是十拿九稳。或许，也会是人类和变异者之间长久以来战争的结束。”

龙目光炯炯。他仿佛已经想到了胜利后的场景。但风马却是表情严肃。与龙不同，他远远没有那么乐观。虽说眼下的形势对变异者非常有利，但人类也不可能束手就擒。无论胜负与否，巫山之战都会是一场空前的决战。到时候，死去的通报将会不计其数。

“风马。”龙目光炯炯。他的声音将风马唤回现实。龙继续说道。“风马，你应该知道此战对‘苍龙’的意义，为了这场战争，我们出动了近十万大军，这已经占到‘苍龙’总人口的五分之一。如果失败，后果将不堪设想。”

“……我知道。”

“那就不要有任何的懈怠。巫山之战一定会是一场苦战，而你则要在这场战争中担负起最重要的角色。我不允许你有任何分心。战争马上就要开始，在最坏的情况下，你很有可能会与‘他’成为敌人。你要有这个心理准备。”

“……当然。我会以大局为重。”

风马深深低头。西方的天空一片霞光，但在东方，沉沉的天幕却已是漆黑一片。

公元2146年8月中旬，经历了近两个星期的行军，变异者大军终于兵抵巫山要塞。它们在两侧山峦间驻扎。而人类守军也做好了准备。8月18日下午，风马与龙抵达前线。此时此刻，空气中已经充满了火药味。整片长江就仿佛一个炸药库，随时都可能爆炸。

风马视察队伍，他走到最底层，亲自指导每一个变异者士兵埋锅造饭。无数的巨鸟悬浮在空中，它们就仿佛在对人类示威一般。当天晚上，风马返回驻地。他累得浑身散架。龙还在月光下研究战术，风马倒头就睡。龙说。

“不要忘记，明天早上3点钟起床。乘着太阳升起之前发动进攻。”

“我明白。”风马含糊答道。他又打起呼噜。龙只能摇头。他看着远方巫山要塞的倒影。人类的希望，正隐藏在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