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赟一只手拉着风箱,一只手往灶膛里继续放木头,从只有拇指大的木头,渐渐换成了有手臂粗的长木条,而火势也稳了下来,就算不拉风箱,一时半刻火也不会灭了。
小姐,需要做什么,您就吩咐我好了。
郑赟站了起来说,又问,小姐,接下来需要做什么?
酒珊娘看着郑赟熟练的动作,就知道自己是班门弄斧了,自己动手不是帮忙,而是成了拖累了,她就道,哦,你往锅里放水,要把粮食蒸一蒸。
郑赟二话不说地去打水,酒珊娘对比了粮食的数量,心里有数,等水差不多的时候,就吩咐郑赟不必再打水,而要把粮食放进锅里蒸了。
别看郑赟不过十岁,力气却很大,粮食挑拣之后,虽然没有五十斤,但四十斤总有的。他却提着毫不费力,任劳任怨的样子,酒珊娘看得都觉得有几分羞愧,亏得她自以为是要一个人酿酒呢!
接下来的过程基本上酒珊娘都不动,只是开口吩咐着,郑赟就暗中酒珊娘的吩咐一丝不苟地完成。
四十斤的粮食不是一时半刻就可以蒸好的,只要把火架着,保证火不灭就可以。酒珊娘又吩咐郑赟去拿酿酒用的木桶。
这些木桶是酒珊娘提前就吩咐过的,郑赟也知道酒珊娘说的是什么木桶,很快就准备好了,不仅如此,又准备了洗干净早就晾干了的松木条,是用来搅拌的。
锅里已经冒了蒸汽,可以开始搅拌了。
搅拌是一个力气活,但却是酿酒的一个关键,酒珊娘需要亲自来。
锅盖掀开,热气一下子冒了出来,酒珊娘有一段时间没有亲自酿酒了,热气熏得她倒退一步,脚步乱了下差点摔倒,郑赟恰好地扶住了酒珊娘的腰,等酒珊娘站好,又迅速地放开,连酒珊娘都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
但是如果酒珊娘向后看,就后发现郑赟少年耳根子慢慢地染上了一抹可疑的红色。
酒珊娘对郑赟道了谢,心里有了准备再面对的时候冲击就没有那么大了,而且热气也散去了一些,还是能够忍受的。
这个时候酒珊娘倒不嫌弃灶台矮了,反而庆幸郑叔有先见之明,不然她现在可不好搅拌了。
搅拌是为了受热均匀,使得每一粒粮食都能充分受热,并且时间一致,搅拌一开始就不能停,顺时针搅拌三下,逆时针搅拌三下,一直重复不停,刚开始没什么,但是到了最后就会比较累。
而且为了确保每次的搅拌都力道一致,速度一致,一开始肯定不能太用力,速度也不能太快,否则后面的速度和力气会跟不上。但是一开始是最热的,总会不自觉地加快速度,好像这样就能赶紧完成一样。不过幸好酒珊娘有经验,一直忍受着热气,但不过一会儿,身上就冒了很多的汗出来。
郑赟站在一旁,很想帮酒珊娘搅拌,但是他也明白,这搅拌不是他能动手的。他只能着急又心疼地站在一旁看着。
突然,他眼睛一亮,从怀里拿了一条手帕出来,手紧紧捏着手帕,脚却犹豫不决。
郑赟抬头,一下子就看见酒珊娘额头上一颗大汗珠要落到了酒珊娘的眼睛里,他再也犹豫不了,帕子就碰到了酒珊娘的额头上。
可是就此不动了。
酒珊娘手上动作不停,嘴里说道,多谢!
郑赟却感觉自己好像被电了一下,全身酥麻,连拿手帕的力气都没有,也不知道是不是热气熏得,他感觉自己的脸很烫,心也跳得很快。
他像是擦着绝世宝贝一样,轻轻地擦着酒珊娘额头的汗珠,擦干净之后就后退一步,极规矩地站着,等酒珊娘额头又冒出汗的时候,他才上前擦拭,看起来就像是最忠心体贴的小厮,但如果能忽略他脸上的红晕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