腕下刚放松的拳头又捏紧了起来，臭面神，居然让她做奴婢，她堂堂的安大小姐和奴婢二字有什么联系。

宁贵妃知道儿子的用意，不过是给各方一个台阶下罢了，安洛雪做了博文宫的奴婢，胜过做这两父子的妃子，只是，万事不放心上的儿子，怎么会上心一个安洛雪。

“既然这样，王上，就让安姑娘自己选吧，诺儿，询儿都是你的孩子，难得兄弟俩看上了一样的人，为了免伤和气，选择权就交给了安姑娘。”宁贵妃迎笑说完，侧头对自己的贴身婢女轻道：“去，替本宫拿两样东西来。”

原来宁贵妃和两个儿子一样，早知道安洛雪送进了昭祥殿。

启宣从鼻孔中哼出一口闷气，宁贵妃这话倒是替自己断了念想，洛雪无论是选择偲诺还是偲询，都没有自己什么事了。

宁贵妃调教人的本领很强，不到一会功夫，婢女已经捧着两身衣服过来，偲诺此时也已经站立在她的身侧，轻轻一瞟，心中已经知道母亲的用意。

洛雪和景妃也被人唤出来，初现一刹，宁贵妃面如平湖，却胸中激雷难抑，那双眼睛就是萧濪的翻版，宁贵妃永远忘记不了那双怨恨的眼睛，只要闭起眼睛就挥之不去。

祸害，又是一个祸害。

“你就是安大人家的女儿，安洛雪。”

“回娘娘，正是臣女。”洛雪低头福礼，被宁贵妃示意的婢女搀扶了起来。

同样是胸潮澎湃却不显露半分的洛雪，小心地窥探宁贵妃任何细节举止，如果有证据证明她就是当年害死母亲的罪魁祸首，她安洛雪决计不会放过她。

“安大人真是好福气，生下了这么俊俏的女儿，把本宫两个儿子迷得……”宁贵妃话到此处突然戛然而止，“你可知道你的这双眼睛，很像一个人……”

“臣女听说了，臣女也看见了，臣女的眼睛像景妃娘娘，可是就算相似却无法神似，洛雪怎及娘娘的十之一二。”洛雪说完，对着景妃浅浅一笑。

景妃看了一眼宁贵妃，倒瞧不明白这两个人玩的是什么把戏。

“也是，也是。”宁贵妃连说了两个也是，却不敢小觑了这个安洛雪，难怪宁茉心会栽在这个小丫头手上，“洛雪，这里有两套服饰，一套是正妃入典的官服，另一套是宫女的简服，你喜欢哪一件自己挑一件。”

两边婢女把两套衣服左右送到洛雪面前。

启宣坐在暖座上，托着左额边轻揉，景妃重新递上茗茶也被他摆手退下。

偲询这边巴望着洛雪，对着她眨了眨眼睛，暗示洛雪看向那套华服，而偲诺气定神闲地坐在一边静观一切。

“是主是婢，你可要想清楚了。”宁贵妃见洛雪举棋不定，适时又提醒了一声，眼角嘴角都带着笑。

洛雪左右都觑了一眼，觉得这一步棋真是难以落定，那个臭面神居然给了自己一个死局，如果他不来搅局，她大可回了三殿下的痴求，顺势应允留在宁贵妃身边，在她的身边办事，知己知彼，查起母亲当年的事情也方便一些，现在他一搅和进来，此时，她再提出留在宁贵妃身边，就显得刻意了些，反倒引人怀疑。

宁贵妃是个不露声色的狐狸，不吃硬也不吃软，难以猜测，恐怕，连王上都不是她的对手。

臭面神也遗传了她母亲的狡诈，阴晴不定，死就死了，反正都是姓宁，不入虎穴便进狼窝，洛雪把心一横，从左边捏起布衣。

“臣女喜欢素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