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子?”见老伍媳妇进门就磕头,刘秀娟吓了一跳。再怎么说对方也是伍家沟多年来的贵妇,突然伏低做小让人挺不习惯。请她起来说话。
老伍媳妇坚决不肯,只跪着给第五名磕头,说老伍早已改邪归正,绝不会坑村上的修路钱,况且每天早出晚归,人都黑瘦了几圈,谁家见过这样偷工减料的负责人?情急之下,表达的也有点颠三倒四,但中心思想是明确的,就是请第五名救救老伍。
派下来的可是调查组,自己一介平民连党员都不是,怎么参与?不管抽出钱来为公还是为私,但影响工程质量就不对。没了路,对第五名才办起的产业来说也是个困难,挺郁闷个事。但这会面对的是个磕头的农妇,理也没法讲,扶也扶不起来,就差跟她对跪着磕头了,千安抚万劝慰的,总算把人送走了。可大晚上的,满村子都能听见老伍媳妇哭声余音绕梁。
“你觉得……是老伍?”刘秀娟被哭声搅得心里不安。看第五名这两天四处跑,累得不成人形,想着下碗面给他垫补垫补。刚揉了几下面团,自己也有些困倦,拉着第五名旁边陪着说话解乏。
“伍叔那小心眼是有前科的。”当着外人第五名不好发表言论,对着刘秀娟就没这些顾忌,认为人家县调查组秉公执法,结论正确。“就算是要为后半条路做准备,也不该从工程款里挪钱啊。”
“想干啥和能干啥是两码事。我还想去亚投行里当村会计呢,国家给我那么大权限吗?”刘秀娟的思路和第五名不一样。小叔子在城里受到各种法律法规制约,有时候难免忽略乡土因素。像伍家沟这样的村,经济大权有多重要就不说了。不然管钱的怎么会是胡支书他外甥女?至于胡支书本人,村里大小事看似不管,可哪回拔刀见血不是他老人家在后面遥控指挥?“路是胡支书的心病,是绝不可能容忍老伍在这上面胡作非为的。再说我当时在场见到的,存折上是老胡的名字。”
“啥?”第五名被刘秀娟说的一激灵,赶紧制止刘秀娟和面,“你再说一遍?”
刘秀娟见小叔子严肃如斯,逗笑了,伸手给第五名鼻梁上刮了一下,“见怪不怪了。我也相信你胡叔不会看上这点小钱,绝不能贪污。可就算是老伍想截留,也得通过你老胡同意啊。”
老胡当然看不上!那可是在桌上拍了好几十万都不眨眼的老妖精呐!要这么说的话……理智思索了下,觉得其中还有蹊跷,但没办法说服外人。二天又去请了断大师谈谈看法。
大师正在庙里给小钱疗伤。村里有个功高强的高僧就是不一样,现在是庙里村委一把抓,咱钱大厂长考察蚯蚓养殖的时候崴了脚,正贴着膏药享受大师的火疗呢,特滋润。伍魁首一边给大殿里点着香,一边暗中偷瞥小钱白瘦的脚丫子,那眼神一看就是标准的西门庆。
所幸第五名来访,上前踹了几脚让小王八蛋滚去喂锦鲤了,别丢人现眼。大师充耳不闻,很淡定的给小钱看了脚相,认为这是富甲天下的一对名足。小钱听的高兴,让第五名也脱鞋看脚相。
“我好几天没洗脚了!”第五名示意小钱别惑乱天下,刚下来还遇见田镇长带了一帮子人在事故现场做调研,看到第五名就提出镇里是不是应该把小钱这种有才华的年轻人聘来当村委会主任?
从操作上可行性很大,毕竟现在都好这口。什么大学生村官之类的挺多,何况人小钱还是研究生。但对于第五名来说,灾难就在眼前;等孙婷回来,女老板大战女村长?那自己还有啥脸活在这面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