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良心的!这还是你考上大学那年,嫂子熬了几夜给你踏出来的。”刘秀娟斜了第五名一眼,倒是一脸的委屈。
第五名这才想起来,当年穿这身去大学报道,倒是被城里的同学嘲笑够呛,就塞了箱底再没穿过,早就忘了还有这么一身。怕嫂子伤心,赶紧当场就朝身上套。一来这些年人长得排场壮实了;二来这卡其布可能质量不好,有缩水嫌疑,反正穿上后就露手露脚的,腰、肩窄挤的滑稽;看来就是当年,嫂子也不是个擅长缝缝补补的女人啊。
“就这,挺好!”
第五名用力拉拉衣袖,没了往日玉树临风的感觉,反倒恢复了几分山里娃的风姿。给刘秀娟给惹笑了:“咋还有点像老伍了。”
看了看表,差不多了。第五名拽了拽一摆就准备朝村委去,却被刘秀娟叫住了。“你急啥。他们等不及自然会来叫你,陪嫂子坐坐。”说着,手脚麻利的栓了大门,拉第五名坐在大青石台阶上。发现一时间没啥话说,倒从容的朝第五名身侧挨了挨,头一歪斜在第五名肩头。
这么大院子就只住着俩人,第五家媳妇的称呼不住在刘秀娟心头萦绕,感觉到小叔子身上绷的紧实,面红耳赤伸手轻抚几下第五名脊梁,“忙起来身上累,闲下来心里累。”
第五名点点头,伸手抿回嫂子铺散开的发丝,露出副精致的眉眼来;那眼睛醉蒙蒙的看着自己,便又小心的缩回手去。不想袖口的扣子挂上了刘秀娟的头发,不知是拉疼了,还是被这份亲昵给受磨了,刘秀娟轻轻呢喃了一声,便伸手搂住了第五名腰上。“名。成不成的,你量力而行。该有的咱有一些就成了,就算过不了这坎,也别在心里压太死。多少给嫂子个指望呢。”
这种暧昧模糊的双关语也就嫂子这种细腻人能说出来了。听似指一会的谈判,可仔细咂摸却涉范无穷。像是什么意思都说了,又不让顺着意思回答,举重若轻的将肯定和否定一股脑给包括了。
第五名心里扑腾,想对嫂子说点什么,刘秀娟却已经起身拉开点距离。
“啥都别说。”刘秀娟忽然又换回了嫂子模样,拉过第五名胳膊用力拽拽又缩回去的袖口,“嫂子都不知道想听你说啥。错了对了的,慢慢再做定论。”
点点头,知道嫂子的意思。叔嫂俩是患难与共过来的,都珍惜这情份;亲情、爱意都有,一旦非得分剥的清楚,可能适得其反。刘秀娟是过来人,明白里面的窍门,或者就哪天稀里糊涂发生点啥事也好,但绝不能学着电视剧里那些傻乎乎的漂亮女娃步步紧逼,到最后一翻两瞪眼俩人都受罪。但今天终于把憋着的话说出来了,再面对小叔子也觉得从容了,心情忽然好了起来。
心情好,也便不太嫌弃伍家沟村委会里的简陋;凡事有利有弊,要不是这么贫困愚昧的地方,这转包合同怕也没这么好收买。喝着老伍亲手炮制的野山茶,品味起那种类似咖啡的焦香气味,很是称赞了几声。高矮老板则是带了点复仇心态,问老伍孙婷和铁马呢?
“孙老板和铁公子都回省城了。事情就委托给我村的第五名了。”说起这事,老伍也松了口气。自己这事办的不地道,怕见孙婷;可想到以后可能再也见不到那么好个女娃,不由有点失落。
“这小伙子不错。”锦鲤俱乐部老板点点头,诚恳地看着老伍,“我们包了鱼塘,这边也要有人负责。既然孙老板和铁公子不包了,那到时候还交给你村这第五名。”
都是给老板养鱼,给谁养不是养?老伍羡慕第五名的同时,心里也安稳了许多。有了这好处,估计第五名也乐见其成……第五名呢?咋这会儿还没到?老伍这会儿才发现不光第五名,连胡支书都没来。
“你舅呢?”老伍看了眼屋里仨老板,唬起脸叫过院里的潘金桂:“这是咱们村上的大事,不敢耽搁。”
“我舅说被人打了,断了肋骨住院了。”潘金桂一脸愁色地把账册锁到桌膛,跟老伍请假要去舅家侍个疾。
没有胡支书那老家伙出来散发气场,这隆重场合可就都由自己一人掌控了?老伍下意识想笑,瞬间意识到不该这么对待病人家属。威严地点点头表示同意,并要求潘金桂顺便拐到第五名家通知一下。说话望着保镖手里的黑色公文箱,反复催促潘金桂快点,别让老板们等急了。
家里,第五名已经用力给衣服撑的有点宽敞了,听见外头叫门,赶紧坐在院里石桌上品茶,刘秀娟亲昵的摸摸小叔子坚实的膀子,俩人默契对视一眼,才一脸从容开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