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修路,咱绕一下。”第五名安抚贾老板,还给贾老板倒矿泉水。这闹市区的,干点儿啥多不方便。
听着理由挺充分的,但也没这个绕法吧?都上了二环了,咋还不朝南拐,却一直向西?看着窗外渐渐稀少的人烟,贾老板终于觉得事情不对。这会儿再拧头看第五名,刚刚还微笑着的年轻男秘书脸,这会儿也变得满面狰狞。贾老板感觉手心里全是湿哒哒的冷汗,黏腻腻的不舒服。心里也明白点儿了什么,勉强笑着,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跟铁马搭讪,“铁公子,麻烦你路边停一下,我解个手呀,刚喝多了。”
这货还贼得不行。第五名冷笑着,告诉铁马,“不用停,该朝哪儿开就朝哪儿开。”又看着贾老板,“放心,憋不住直接尿车里,铁公子这保时捷保修十年呢。”
屁呀,谁家保修十年。铁马一脚油门,车就不受控制地超越了旁边几条车道上的小朋友们,直奔城外秦岭山边的大野地。
这咋办?贾老板下意识狂掰起车门把手。
“真打开你跳吗?”第五名看了眼仪表盘上的速度,“贾老板这岁数上就自杀,不太好吧。”
“兄弟,有话咱好好说。啊,别冲动。”贾老板转过脸朝第五名笑着,皱纹走向却比哭都难看。
“不着急。贾老板先想好咋说。”第五名从座椅后头抓起一把军铲——铁马的珍藏、p的神器、网购的爆款、军迷心中的圣物!
从砍树到切菜到锯金属再到开瓶盖……这玩意儿功能强大到能让一切真假洋鬼子们颤抖。尤其是挖起坑来,丝毫不比铁锨慢。铁马也给力,平日里健身房不是白待的,十分钟不到,地上就有二十厘米见方、两厘米深浅的“大”坑了。
“电视上演的全假的!累死人家了。”铁马摸了把额头的汗珠,撒娇卖痴地告诉第五名,挖坑这种活儿,特别费力,压根不像影视作品中表现得那么容易。
“没事儿,慢慢挖你的;贾老板这儿正回忆呢。”第五名坐在旁边的石头上,还给贾老板递水,态度特别和蔼。“想说啥都成,嘴干了就喝口。”
“兄弟,鱼的事儿是我一时糊涂。”贾老板一下子就给第五名跪了。这大野地里前不着村后不挨店,前头就是秦岭山。真要把自己填了坑,五十年后能挖出尸骨都算西京城城市建设发展得过快!
“别,新社会了,不兴跪来跪去的。起来说话。”第五名给贾老板赐了个座——就那块石头,别妄图跑。这里俩壮小伙子,撵他也就两三步的事儿。姿态也自然点儿,别搞得跟被谁强迫了似的,这是一场自我救赎之旅,强调的就是拿假鱼换掉真锦鲤苗的心路历程。
“慢点儿说,注意讲话节奏。”第五名举着手机,调整摄像头里贾老板的角度。正所谓: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这会儿就觉察出人家影视行业工作者的辛苦了,镜头角度不是那么好找的。尤其当贾老板痛哭流涕、撕心裂肺地讲述偷换鱼苗过程时,总觉得色调不太柔和,贾老板那忏悔感总显得不到位。
“再说一遍。实在不行,我找个剪辑。”口供这东西,得前后呼应,光说一次可不行。第五名当初遭到孙婷严刑逼供,对这套很有心得。
“我错了。我赔,我赔!”贾老板看着铁马那边的坑越挖越深,觉得前列腺开始不受控制。
“谁要你的钱?老子要的是那些真锦鲤!”第五名把刚才招供视频都存好,怕出意外,还留了个备份。
“对!要真锦鲤!”铁马边挖坑还边帮腔。从前只在影视作品里见过犯罪分子,要说亲自上阵这还头一回……肾上腺素分泌得有些迅猛,情不自禁地代入了绿林好汉的角色,那种一言不合便杀你全家的快感暂时埋没了理性。啥犯法不犯法的,这会儿全丢脑后去了。
“那些锦鲤鱼都被我卖了……只剩下二三百条,都是卖不掉的。”贾老板怯懦地朝后挪挪,生怕一军铲破空砸来。
这孙子!第五名有心一脚蹬他个心脏病突发。
看着第五名胳膊上青筋一跳一跳,贾老板知道不妙,情不自禁地重新跪下了。“我赔钱,赔你十万块。成吗?”
十万?!
第五名一把将矿泉水瓶捏碎了。当初包村上那水潭就花了十万块。铁马糟践了五万,自己又赔给客商五万。这就二十万了。更别说杂七杂八的饲料钱、人工费。这孙子也好意思张口?“停下干啥!”瞪了眼休息的铁马,第五名火大,“继续挖,挖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