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孙婷就蹲守在了文苑市场门口。昨天接到钱哥电话,说他今天出去接货,到了中午就能把一百斤虫干送到玉立水族馆……
报仇的时刻到了。孙婷见钱哥开了货车出去,一脚油门,大切诺基跟上。脑子里想的都是见了第五名后,怎么收拾那死变态。
直接打一顿?没那么便宜!孙婷咔咔地打着方向盘,心说不管咋,先逮回来。只要进了西京城,后头就由不得他了。
一路跟到西宝高速口,孙婷望见钱哥和一个容貌略显猥琐的老司机搭上话,还从对方车上搬竹筐。竹筐眼熟很,就是装虫子的没错。但老司机的长相和第五名显然对不上号。
怎么个情况?为什么第五名不来?发现自己要捉拿他,所以不敢来?买卖做大了,因此不用亲自送货……
诸多选项在肚里徘徊时,老苟已经和钱哥交接完毕。瞅着两车各自离去,孙婷急了。错过今天,下次再抓到第五名的线索不知是什么时候。万一这是逮住那变态的最后机会呢?
孙婷咬牙开着大切诺基跟上,后视镜里的西京城越来越远:前头那小货车明显奔着宝鸡方向去的。
再追下去,就不是自己的地盘了!想想卫星地图上的状况,第五名的老家就在秦岭深处的未知所在。深山坳里,怕是被卖了都没人知道……孙婷脑补了一下可能遇到的凄惨结局,不自觉打了个寒颤。
可打退堂鼓,又不甘心那死变态逍遥法外。这世上,每个人都必须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尤其是第五名这种阴险毒辣之辈。想到他祸害水族馆后又对自己屡屡挑衅,孙婷觉得必须让他明白,挑战自己就等于自取灭亡!
孙婷被强大怨念驱使着。她猛踩油门,大切诺基在高速公路上追着老苟的小货车狂飙而去。
钱哥回到文苑市场,把装货的事儿留给妹妹后,自己乐颠颠地扛起一百斤虫干去玉立水族馆送货了。可没看到姑娘本人,这让他心情十分地不好。所以当电话铃响起时,他通话的态度未免有些不佳。
“谁?!”一嗓子秦腔黑头式的暴喝,让对面几秒钟没敢发声。
“钱……哥?”第五名小心翼翼地问。这会儿他和刘秀娟已经在火车上了。好不容易借着上厕所的机会来跟钱哥求援,但对面的动静跟记忆中的钱哥有些差别,好像是收保护费的。
“第五名呀!”钱哥的嗓音瞬间热情起来,告诉第五名货都到了,钱刚已经从银行转账过去了。不知道第五名那边收到没有?
第五名没空理会钱,如今命要紧。赶紧给钱哥说了自己的处境,想请钱哥帮个忙,扮演下侯总,跟自己联手把嫂子蒙骗过去。
钱哥早从青婶口中得知了第五名的历史情况。小伙子不容易,他嫂子更不容易。如今这样有情有义的人不多了。
“放心,有哥在。”钱哥刚才那点忧伤,这会儿一点儿都没了。自己过得再差都无所谓,只要邻居日子不如自家,那生活就是幸福的。钱哥大包大揽,问第五名啥时候到。
第五名安排妥当,这才收电话出了厕所。外头等着的中年人脸都憋绿了,一膀子撞开第五名冲了进去。
刘秀娟坐在软塌塌的座椅上,望着窗外一路风景,心情畅快。早年间送第五名读大学时,也在县城火车站看过热闹。那会儿火车都是绿皮的,轰隆隆地开过来,站台上拎着鸡蛋和野山果的人就都围上去,问窗户里的人买不买果子。里头的人问甜嘛,站台上的人就说甜;对方掏钱买了,等车开动,车窗里便会丢出一些懊恼声,以及一颗颗发酸的果核……
“喝瓶水。”第五名从推小车的服务员手里买了一瓶冰红茶给刘秀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