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祄:“……”
谢祄如今体质,姜汤原是不要紧喝的。奈何他正给阿拉细细梳毛擦干时,却听闻这边居然已经过了三年。一时愣神,差点在给阿拉擦肚子的时候用大了力道,也就只好先把姜汤接过来,猛灌上一口。想借着那股子浓浓的勉强定一定神,顺便想一想怎么解释自己不过离开三两月、这边转眼却三年。
不等谢祄想明白,就听黛玉来了一句:
“老师,这位是我师弟吗?那这位……莫非是师娘?”
谢祄:“……”
谢祄:“!!!”
谢祄一口姜汤刚含在嘴里,给这一句吓得呛进呼吸道,辣直冲天灵盖,咳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不是,你认席方平当师弟也就算了,左右这小子也不知道啥时候才能给他送回原家去,少不得只好养着教着,你喊一声“师弟”也没什么……
那见鬼的“师娘”却是怎么回事?
谢祄好不容易缓过这口气,顺着黛玉的目光看向换了女装出来的少女,奄奄一息:
“不是,玉儿,你什么时候也学会这种……”
话到嘴边,看着眼前俏生生的小姑娘,谢祄硬是把“淫者见淫”咽了回去,换了个不伦不类的“仁者见仁”出来。
不过黛玉闻歌知意,又看被她误以为“师娘”的女子仍做少女发型,微微红了脸起身,敛衽致歉。
谢祄叹了口气,自己宠着的小姑娘,还能拿她怎么办呢?
当然只能原谅她了。
可巧有了这一遭,谢祄也把事情编好了。
只说是落水被救后却失了记忆,在一家也养了个小姑娘的人家做了一段时日的西席。
前不久偶然又落水,才想起来前事。
不巧的是,这三年的记忆却又模糊得很,没忘干净,就是不能深思细想,一琢磨就头晕脑胀的。
反正这落水多有窒息,而窒息之后失忆的,虽不多见,却也算不得奇闻。
再加上谢祄之前在林家的信用实在好,如今模样虽叫人纳闷,像阿拉这样的狗子又是独一无二的,不说黛玉,就是得了信匆匆赶来的林如海贾敏等人,也没有不信的。
嗯,谢祄还顺便给两个拖油瓶也编了个来历——
不,不能说是编的,只能算是春秋笔法吧!
说起席方平,那是:
“好像是我在路上偶遇了他爹娘抱着他要去求医?好像他爹是姓席还是姓原来着?
反正就记得是因为他自出生起就不吃不喝不肯睡的,他爹娘寻医问药请僧道都不管用,我恰好撞上了,就给出了个什么主意来着……”
谢祄还蹙眉想了想,才又道,
“然后他还真就肯喝奶也肯睡觉了,再然后他爹娘好像特别感激我,非把孩子给我抱一抱……
再然后……”
谢祄又捂着额头沉默了许久,众人都以为他是想得头疼了,忙不迭叫他先别想了,又拿那少女打岔。
说起那少女,谢祄介绍得就更简单了:
“完全没印象。应该是之前并不曾相识的人,只是碰巧看她快死了,随手救了一把的吧?”
谢祄这么说好像也没什么不对的,就是众人都以为是可巧一块儿落了水,又被谢祄随手救起来的……
但他们以为是他们以为,又不是谢祄说谎骗人,怪谁呢!
席方平如今襁褓小儿,只会“哇哇”拆不了台就罢了;难为那少女也忍得住,半句不提她和谢祄究竟如何相识,更把明明是在寺院看画,转眼就又是落水、又是被救、还能遇上谢祄熟人的这一串都压死在心底,只腼腆声称自己姓商,在家里行三,大家可称她做“商三娘”。
成全了谢祄画出这一笔好春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