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祄可不那么想:
“那孩子说是三岁去了,其实正经才周岁多一点。又不像玉儿那样,才出生就被诊断不足之症,才会吃饮食就被你们喂着药……”
这话还真不是安慰林如海夫妇,确实那孩子生命短暂,踩着的林家育儿经中坑也便极少——
听说那孩子一直也还壮实,偏不知为何,去岁也是差不多初冬时候,奶妈子们秉持林家传统,将他捂得严实,叫夏日里都没怎么发的痱子倒在初冬发了出来。
贾敏也是看孩子叫奶妈们捂得太过,又因着他自出生来从未病哪怕半日,才由着他那姨娘做主,给他去了一层襁褓,哪里知道偏偏就着了凉,偏偏这打出生起就没生过病的孩子,居然才着了点凉、生了一场初时只当是小病的症候,结果才不足一旬,竟就没了。
深夜接到消息时,贾敏整个人都是懵的。
若非林如海那夜也在正院,艰涩承认他和她听到了一样的消息——
贾敏简直不敢信,也没法信。
谢祄更是猜不透。又因想不起来那梦中的画、诗、怪虫子,也只得将之归结为此间太过落后的医术上。
不过那孩子到底和他素未蒙面,谢祄可怜遗憾有之,伤心却也有限。
因此不过几句话开解林如海,依然将话题扯回黛玉身上:
“养玉儿到底不比养阿拉。阿拉寿命有限,再怎么的,我总能尽力看护它一世,有些事情就没有必要和它太讲究。养孩子却不同。”
谢祄对黛玉的体质迷之自信,毕竟她可是那么被瞎喂药、喂了好几年都没喂出明显肝病肾病来的,
“如今停药调养效果显著,玉儿不说长命百岁足,不叫人刻意谋个天灾、也别叫人日日磋磨憋屈着,九十岁总要有的。你我呢?”
“——你要是能活过七十岁,那都得是养生养对了路子!”
谢祄挑剔地打量林如海几眼,十分嫌弃。
“我倒也还行。同样别闹什么天灾的,我至少能活八十岁往上——
但那又有什么用?我如今三十几了,玉儿才几岁。等我八十几了,玉儿也才五十几!往后还有几十年呢!若她自己护不住自己,到时候可能依靠谁?兄弟?丈夫?儿孙?”
谢祄冷笑一声。
不说在现代时,看多了别家的稀奇事,就说他自个儿吧!
他为什么在老头子故去之后,就只余阿拉一个家人?
单按血缘论,他五服之内的血脉亲人且还不少呢!
奈何老头子是个儿孙缘分惨淡的,据说真心孝顺他的、自己那对亲爹妈早早没了,剩下的三子二女十几个内外孙辈再加上十几个重孙辈的,虽不至于个个都不要脸到在对老头子揭发检举、落井下石之后还若无其事企图谋家财,但最好的也不过是不到老头子跟前惹他生气,离谱的那几个,不说老头子卧床时屡屡折腾,就是老头子故去之后,还和谢祄打了好几场遗产官司呢!
亏得老头子遗嘱明确。那些人没能沾到丁点儿便宜不说,还顺便教了谢祄一个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