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真杏便困于这一隅天地,从旅游变成了停留,待在韩国。
她当时转头看到权志龙的墨镜时,忍不住先笑了,苍白病弱的脸庞露出笑颜的时候,就好像一朵花儿颤颤巍巍的开了,那个瞬间,她感觉到权志龙对自己感兴趣了。
男人对女人的兴趣。
紧接着,当权志龙拿下墨镜的时候,真杏也对他感兴趣了。
画家对灵感缪斯的兴趣。
说不清哪种更高尚,也许都一样低劣,为了而前行,没有真心,仅凭。
真杏同样也觉得,禹智皓、宋旻浩与李洙赫他们,没有爱上自己,他们所爱的,不过是刺激、背德和快感,还有想象的“真杏”,那个真杏,或许温柔善良,或许脆弱无助,也可能,是一个纯粹恶劣的坏女人。
她曾看过一本书,里面是这样想写:爱这种感觉不过是一种错觉而已,所有陷入情网的人,爱的不是真实的对象,而是自己心目中虚构的对象,是自己的感觉本身。
真杏深以为然。
当此刻权志龙问出这句话的时候,真杏脑海里电光火石闪过许多,停顿了几秒钟后,才说道,“记得,那个时候我看到你的墨镜,忍不住笑了。”
“其实直到现在我都在想,有那么好笑吗?”权志龙问。
在亮度本来就不高的室内戴墨镜看画,哪里能看得清画,这种做作的事情,真杏也记忆犹新,她见权志龙一脸思考,仿佛真的很想知道,便说道,“有一点,那个时候我在想,你这人真怪。”
“其实我当时看到你也在想……”
“什么?”
“看起来好像很辛苦,不伸手拉一把就会倒下去的感觉。”权志龙望着真杏,眼睛定定的看着她。
他以往惯用玩世不恭的模样面对一切,但此时突然真挚起来,给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了。
真杏忽然之间,感觉到心底那许久画不出来的黑色曼陀罗,陡得生长出枝芽,她脑袋里一片清明,顿时明白自己为什么画不出来了。
因为权志龙,并没有展露出真心。
他没有爱,自己也没有,如何能画得出。
真杏顺从内心的反应,看着权志龙,微微一笑,故作轻松道,“那个时候,确实很辛苦,但好在遇到了你。”
“遇到我真的是好事吗?”权志龙道,他似乎情绪有点奇怪,还不等真杏回应,他就伸手揉了揉真杏的发,微笑道,“也许是吧。”
“你今天怎么了?”真杏问。
权志龙嘴角扯了扯,拿出手机调到相册那一栏,然后给真杏看。
真杏好奇地看过去,才发现上面居然是宋旻浩送自己去医院的照片,一连串的照片里,全都是宋旻浩从车里抱起她送到医院的图,然后还有偷拍的病例图,上面写着服用安眠药过量的字样。
“我已经知道了。”权志龙低声道。
真杏的手微微颤抖,她噙着泪看向权志龙,第一次在权志龙面前暴露出这种无助难堪的模样,带着哭音说:“对不起——”
她清澈的眼睛里满是泪水,当泪珠顺着脸颊一颗颗滚落时,显得楚楚可怜。
权志龙垂眸看向相册,只觉得内心情绪复杂,叹了一口气,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