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到底过了多久,他终于在花未眠的目光之中说出了那个字:“好。”
花未眠还是笑,“那我先走了。”
这一次,不再期待身后的人有什么反应来拦住自己。
她走得很潇洒,很干脆。
穆斯年穿着病服站在原地,只能看着她走远,直到她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了他的视线之中。
好巧不巧,丁宴沉的电话进来了——
“你还活着?”
“暂时没死。”
丁宴沉哈哈大笑,“那你得感谢我!是我叫桑桑给未眠打电话,她才知道你生病了!”
穆斯年坐在床边,感觉自己手脚冰冷,说话的语气也很冷,尽管对方是自己的兄弟,“我回来,会好好感谢你的!”
丁宴沉一听这语气,不对啊!根本不像是诚心要感谢自己的语气!仿佛是要回来宰了自己似的!
他打了个寒颤,“我说穆斯年,不会是花未眠没有去看你,是别人救了你,现在你一肚子火,冲着我发吧?”
穆斯年冷笑,“你说呢?”
“呐呐呐,这可不关我的事!”丁宴沉立即撇清自己,“我真的给桑桑打了电话叫她通知未眠,至于桑桑通知过没,或者是未眠相不相信,那就不是我能控制的了。”
穆斯年不说话,丁宴沉在那边冷汗蹭蹭蹭往外冒,“你不会是不信我吧?”
“你觉得呢?”
“我靠!”丁宴沉炸毛了,“又是这句,你能不能来点新鲜的!”
“我挂了。”
那边终于来了句新鲜的,但是是丁宴沉最不想听到的。
穆斯年挂了电话之后就站了起来,走到了窗边,看着下面的一切。
她说不希望自己以后再跟着她了,可是自己不跟着,又能去哪呢?
眠眠,没有你的地方,都不是我的家啊!
哦,他忘了,她还不知道他已经退伍了呢!
这个小笨蛋啊!
很多事情上她明明变得聪明了,怎么在他的事情上,还是那么笨呢?
如果他还在部队,怎么可能满世界跟着她跑?
——
花未眠出了医院之后哪里都没去,直接就打车回了酒店,进了房间就睡觉。
一直调整好的心情,在今天忽然变得不平静了。
因为看到了很多自己一直掩盖着,不肯去面对的事情。
比如对穆斯年的关系、在乎,以及他一句哀求的话,就足以让自己心软。
她都不知道自己在医院是用了多大的力气,才能阻止自己不去软弱,不去迎合。
还爱吗?不是已经心死了吗?
花未眠,你怎么就这么没用呢!
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知道醒来的时候外面已经是晚上了,大街上霓虹闪烁,一眼看去,根本就不像是黑夜。
仰头看了看天,只有那些星星在诉说着,黑夜多静谧。
隔壁房间应该还没有人,因为没有亮灯。
花未眠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走到阳台上去,为什么要去注意隔壁有没有亮灯,或许是下意识,或许是自己真的是疯了!
她对自己恼火,讨厌自己现在这个样子!
所以她决定马上离开阿拉斯加!
转身回到房间,她开始收拾东西。
明明心里对自己冒火得不得了,可是收拾东西的时候,却还是慢悠悠的。
看着衣服一件一件被收拾进行李箱,那些小的瓶瓶罐罐也都被摆得整整齐齐,她的心,莫名地感到了一阵失落。
好似这里是她的家,现在要离家出走,很不舍,心里很难过。
可这里怎么会是她的家呢?分明是她路过的一个站而已!
刚到这里的时候,也没有这种感觉啊!
难道,是因为知道了他在这里吗?
这个想法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她手上的动作也瞬间就停了下来,脸上神情怔怔的。
之前在日本不是也遇到过他吗?不是也没有出现这样的情绪吗?
可是现在是为什么,到底为什么?
耳边不断地回响着他在医院对自己说的话:眠眠,跟我回家吧……眠眠,跟我回家吧……
一句话,对自己的影响,真的如此之大吗?
花未眠苦笑着放下手里的东西,想站起来,去阳台透透气,等下再继续收拾东西。
而在这个时候,门口有人按门铃,那声音尽管不尖锐,但来得太突然,花未眠心里居然凉了一下……
————
(作者有话说:最近生活里遇到很多烦心事,心情极差,原本说好月底完结,可能要到八月月初,请大家体谅一下,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