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胖红红脑袋探出水面，四下看了看，确定没人才放下心。

“姐姐，红儿只能送你到这儿了，你要多保重。”

小胖红明净的眼睛里满是对外面世界的好奇，老半晌还是没离开，看看烂漫的山花，瞧瞧广阔的田野，一脸艳羡。

“这是我第一次出宫，原来外面这么大！”

“你从出生到现在，一直待在王宫的御湖里啊？那是多无聊啊！”花问月表示惊讶，毕竟人家不是一条普通的鲤鱼。

她靠近岸边，托腮端详这条单纯又可爱的小鲤鱼精。

小姑娘很是清瘦，有一张粉雕玉琢的小圆脸，粉嘟嘟的，可爱到想掐她脸。

“元哥哥也是这么说，但红儿不知道无聊是什么。”话说到兴起，小胖红双臂往岩石一趴，忽尔瞅见花问月修长细腻的手指，和一双白晳的大长腿，再瞧瞧自己连着手指的蹼，以及覆盖着鳞片的下鱼尾，油然产生一种自卑感，忙把手臂放进水里。

花问月捕捉到小胖红在羡慕与知卑中转换的神色，不由心生侧隐之心。

“红儿，你几岁啦？”花问月摸了摸小胖红湿漉漉的红脑袋，微笑似一缕春风般叫人舒畅。

“嗯，真舒服，再摸再摸。”小胖红眯起眼睛，惬意地笑着，那稍圆的脸蛋放着红光，细嫩得像是刚刚出水的荷花。

花问月莞尔，她们一个喜欢撸小动物的头，一个喜欢被撸，还真是合拍。

“姐姐，我五百多岁了。”小胖红把下巴靠在岩石上，嘴角微微向上翘。

“……”五百多岁叫她姐姐合适吗？

不过，五百岁多岁在妖精的年龄里算小的吧！

“你的家人昵？”花问月问道。

谈到家人，小胖红明亮的眸光骤然黯淡，顿时泪眼涟涟，哽咽道：“红儿没见过爹爹，娘亲在红儿很小的时候，就带着红儿住进御湖里，一日，娘亲说要出门办事，然后就没有回来过。”

听小胖红说着身世，花问月仿佛看到了自己，她们的身世惊人的相似。

然她比小胖红要幸运一些，她有姥姥，遗憾的是姥姥太老了，没有陪她几年，有一日也突然消失了。

“为什么？她们为什么一声不坑突然就消失了昵？”花问月感觉自己的眼睛进了砖头，努力做深呼吸，冷静冷静。

“兴许，兴许娘亲忘记了回家的路了吧？”小胖红越说越小声。

“那你这么多年是怎么过来的？”花问月很是好奇几百年如一日的生活是怎么坚持过来的。

“御湖里有许多鲤鱼啊，虽然它们比较笨，不过挺逗的，我经常欺骗它们，它们的寿命好短，换了一茬又一荏。我还是喜欢和岸上的贵人妃子们玩，她们会撒好多好吃的鱼食，她们都很美，不过姐姐你是最美的。”

小胖红又是满眼的羡慕。

“后来有人投湖自尽，变成了水鬼，红儿终于有可以说话的对象了，红儿想跟她做朋友的。

可是她一心只想着离开，想要离开她就得找替死鬼。

红儿不想她离开，她害死一个，我就救一个阴魂放她们离开。

元哥哥一开始以为是我害死那些人的，后来查清不是我，我们就成了好朋友。

元哥哥说，我放阴魂离开治标不治本，水鬼还会害下一个人，死的人只会更多。

后来姐姐就来了，水鬼一除，再也不会有人会死了，红儿知道是好事，可是以后红儿又是一个人了。”这傻丫头，竟想跟一只厉鬼做朋友。

花问月摸着小胖红的脑袋，安慰道。“只要红儿潜心修练，早晚有一天可以幻化人形离开水域，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可以交到许多朋友。”